水清漪将老夫人的心思看得分明,眼底泛着寒霜,等着久久没有出来的水远之。
“二少爷可是出了意外?你们去帮忙。”水清漪让牧风去。
就在这时,水远之信步而来,身后只有一个箱笼,摆在大厅边角。“不劳大姐费心。”
水清漪淡笑道:“二弟该知晓,大姐喜爱助人为乐。”
水远之目光一沉,水清漪又说:“时辰已经到了,你们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整理好?”
水远之并没有理会,气定神闲的在她对面落座。
水清漪手支在小几上,托着腮,嫣然笑道:“莫不是……二弟在等何人?”水清漪拍了拍手,牧兰将两个黑衣人扔在大厅中央:“长姐怕你耽搁了时辰,便将这二人给你带来了。”
水远之脸色骤然一变,阴鸷的盯着水清漪,阴晴不定:“多谢长姐。”前面二字几乎从牙缝挤出。
水清漪冷哼了一声:“二弟安份些,长姐也不必如此劳心劳力。”
水远之脸上的肌肉抖动,掩在袖中的手指紧紧的扣住扶椅,蓦地起身,带着人上马车走了!
老夫人连忙跟了去。
水清漪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幸而她猜到水远之不会善罢甘休,便吩咐牧兰护送水远希。果真,逮住了暗杀水远希的人。
水远之上了马车,愤恨的一拳砸在马车壁上。这个贱人!眼底翻搅着浓烈恨意的火光,仿佛岩层里翻滚的岩浆,要迸裂岩石喷薄而出,将水清漪焚烧成灰。
老夫人掀帘上来,不悦的说道:“你不是说有法子留下来?怎得没有动静?”
“闭嘴!”
水远之阴鸷的扫过老夫人,老夫人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急促跳动。白着脸看着凶狠如野狼的水远之,呐呐的说道:“你父亲呢?”
“他昨夜就出去了。”水远之心里颇为的担忧,父亲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他在江南任上贪污了一笔银子,可都被他输了精光。昨日将银子放在他手里,就怕去赌博了!
他在寺庙,身边没有几个银子,别输了银子,他们温饱都成问题。
王家那边虽然对他态度稍有改善,却不知他们有没有信那一套说词。
“他定是去赌了!”老夫人咒骂了几声败家子,唉声叹气:“那宅子无法住人,我们得先去找家客……啊……”马车突然颠簸起来,吓得老夫人惨叫,紧紧的抓着水远之不撒手。
水远之挣开老夫人,老夫人力劲大,几下都挣不脱。从风吹开的帘子看着马车不知何时驶来到城郊,来不及多想,看到前面驶来长长的队伍,几辆马车后跟着士兵,心一沉,打算跳车。可对方去先动了,弓箭手搭着箭羽射死了发狂的马匹,马侧倒在地上。水远之与老夫人滚了出来,几支箭羽对准二人破空而来。
水远之紧绷着脸,心知躲不过,抓着老夫人挡在前面。
“啊——”水远之推开老夫人,抱着中了两箭的大腿在地上打滚,面目狰狞!
“大胆!竟敢冲撞了王爷!来人!将这两人扣押下去!”侍卫长指使两个侍卫,将水远之与老夫人押了下去。
“是何人?”华丽的马车里,传来邪魅慵懒的嗓音。
“王爷,看马车上的物件,应当是长远侯府的家眷。一名十四五的男子与七八十的老太太。”
马车里一阵寂静,须臾,冷笑声传出。宛如闪着寒芒的利刃,狠狠的划过众人心头:“剁了!”
“主子,这二人险些冲撞了您,剁了惩罚似乎轻了一些。奴才们最近研究了一种新的刑罚,一刀一刀的割肉,能割几千刀!直到最后一刀,他才会咽气。”侍卫长说的极为兴奋,丝毫没有觉得手段残忍血腥。
“赏!”
“奴才谢王爷赏赐!”侍卫长吩咐了下去,一队人马启程朝帝京城门而去。
……
偌大的侯府空空荡荡了起来,水清漪心里放不下长孙华锦。收惙了一番,便去了无双云景山。
别院里,芬芳的桂花树下,长孙华锦闭眼晒着太阳。绣橘搬着绣墩坐在一米远的地儿,手里捧着与长孙华锦身边私藏的那本册子相差无几,唾沫横飞的说着长孙华锦与水清漪的事儿,给他温故知新。
长孙华锦一字不漏的耐心听着,仿佛这秋日里的阳光比夏日都要暖和几分。也只有她奇思妙想,将二人的相处编成戏本,每日他看上两遍,闲暇时绣橘在一旁说,生怕他会忘了。
指腹揉着额角,与她在一起的记忆,若远是近。仿佛都记着,但是要清晰的放大某一件事,却极为的遥远,宛如在远端,飘渺无可触及。
眉宇间拢着一抹淡淡的清愁,忽而,想见她了。
“世子,世子,世子妃来了!”门仆进来通传。
水清漪翩然进来,身上穿着烟紫色的纱裙,青丝绾成髻,斜插着一根碧玉钗。清渺高华,风华无双。
长孙华锦起身立在桂花树下,温柔浅笑的看着她袅袅走来。抚顺她被风吹乱的发,牵着她的手走进屋中:“怎得来了?”
“见你还要寻个理由?”水清漪嗔怪的斜了他一眼,担忧的说道:“你身子如何了?”
“好了许多。”长孙华锦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下颔抵在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