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抚了抚鬓角,脸上依旧苍白,腹部仍旧残留余痛。按理说不该下床,可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刻不容缓!
摆了摆手,示意李妈妈出去。
李妈妈不放心,忧心的睨了眼水守正,踌躇不肯离开。
大夫人眉微拧,掉了脸子。
李妈妈无奈,不敢走远了,守在门口,紧贴着门扉听里头的响动。
屋子里剩下二人,大夫人却不急着开口。遮了口脂涂抹唇瓣,鲜艳的红唇映衬得她的面色更加苍白。
水守正心里烦躁,不知乔若潇搞什么鬼!
“昨夜,我腹中孩儿差点离我而去。”大夫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存着一口气说一句话,身子极虚。
水守正一怔,屋子里弥漫着雅致的檀香,驱散了血腥味。他第一个念头便是乔若潇在唬他!可瞥到床榻上没有换的床褥,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褐红,使他瞳孔一紧。喃喃道:“怎……怎么会……”
大夫人瞧着他的反应,眼底充斥着嘲讽:“我若要动他,还会给你救他的机会?罚跪?后院的池塘可要了不少人命。”
大夫人清清冷冷的嗓音,令人心底发怵。
屋外凉风如缕,无声无息的透过窗子吹拂而来,拂得水守正后背凉飕飕的。所有质问的话,看到大夫人虚弱的身子,哽在喉中一字也吐不出。蓦地,一阵心虚:“我并不知。”
“你自然不知。”大夫人冷笑道:“你总怕我会害了莫贞儿两个孩子,若你护她的孩子,护着我的孩子。清儿也不会出事,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有闪失!他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为了保他平安,我定然要杜绝一切隐患。”
水守正背脊一僵,呆呆怔怔的看着大夫人。
“这是和离书,这是禹城余家学堂的信,你选一个。”大夫人将东西推到水守正的眼前,不容他退缩。
水守正一样都不想选!
和离,他的日子不好过!
水远希是他唯一的儿子,送走了,就怕回不来。虽然乔若潇有孕,谁知她腹中是不是儿子?
“你若不会选,我便替你做了决定。”大夫人咄咄逼人,随手拿着一封和离书,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正欲开口,却被水守正打断:“送走!送他走!”
大夫人讥诮一笑,没有糊涂啊?触及他的利益,倒是难得清醒。
“红豆,给小少爷收拾行装,今日上路。”大夫人一锤定音。
水守正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开口。他知道,在侯府他过得如鱼得水,全是仰仗了大夫人。
大夫人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留着他,还有一点用处。至少……大夫人目光柔和,抚摸着腹部,嘴角溢着一抹浅笑。至少也要等他出生了,再解决!
大夫人容貌绝丽,虽然三十好几,但是保养得极好,岁月并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水守正一时看痴了,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白皙晶莹的脖颈。喉咙一紧,别开了视线:“你好好养胎。”说着,转身离去。
“咔嚓”
大夫人捏断了桃木梳,木屑扎破了掌心,鲜血滴滴落下。
“夫人!”李妈妈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拿着丝绢缠住大夫人的伤口,责备道:“您莫要动气,身子要紧。”
“事情查好了?”大夫人眉宇间一片冷然之色,她定要将迫害她孩儿的凶手,千刀万剐!
李妈妈心肝一颤,紧张的说道:“二少爷。”
大夫人冷笑了几声,果真是这个祸害!当初设计她的清儿,如今又打她腹中孩儿的主意。
……
水远之等着大房传来令他满意的消息,几乎一夜都不曾阖眼。
晨空破晓,窗外第一缕阳光撕裂了夜空,照耀了黑漆漆的屋子。水远之坐起了身,打开门,外边跪着一个小厮。
阴柔的面容陡然暗沉,他等了一夜,希望早已降到了最低,在看到跪在门口的小厮,便知失败了!
“府医昨夜在何处?”水远之阴恻恻的开口,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按理——不该失手!
“府医被大老爷请去给小少爷治病,大夫人都快不行了,可谁知静安王世子妃将无双公子请来,孩子保住了!”仿佛想到什么,小厮立即解释道:“李妈妈拿着玉牌出府,被拦截了下来。无双公子来得突然,奴才不知是怎得通的口信。”
水远之阖眼,千算万算算漏了水清漪身边有暗卫,且认得无双!
“收拾东西。”水远之抛下这句话,朝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晌午前搬出去……诡谲的一笑,时辰未到,谁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二少爷,今儿早大夫人将小少爷送走了。”小厮追了上来,将得到的消息如数告知。
水远之脚步一顿,扔了一锭银子给小厮。
……
艳阳高照,用过午膳,大夫人请人督促他们搬家。
老夫人磨磨蹭蹭,拖延时辰,想要耍无赖不搬。
大夫人请来的奴仆,都是在马圈做粗活的婆子。腰圆膀粗,三两下将老夫人的箱笼搬出府外。
老夫人哭倒在前厅,婆子抡起拳头挥了两下:“夫人有交代,若是有人找晦气,不用客气,直接打晕了就是。”
吓得老夫人立即闭了嘴。
水清漪坐在前厅的圈椅上,悠闲的品茶看老夫人演戏。
老夫人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