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
临走,她又凑近,“傅商商,好好记住我这张脸,我不介意出现在你往后的每一个噩梦里,记得你最后还是输给我,彻底!”
滑落,直起身,斯条慢理拎起包包,唇角笑容不断,转身,踢踏着尖细高跟鞋离开。
病房门开合,终于安静。
商商脸上平静过头,拿开膝上杂志,缓缓躺下去,扯着被子一点一点盖过头ding,隔绝掉外头光线明亮,黑暗里,肩膀抖动犹如筛糠。
她争取了那么多年,渴望了那么多年。
做了他短短几个月的妻子,没能等来婚礼,却只等来离异。
输了,输得彻底。
她的那么多年,那么多努力,比不过宋雅礼的几分钟。
三份协议,她签两份,是成全是铺路,而另一份才是他往后漫长人生里的陪伴和归宿,她的南柯一梦此刻终于尽数破碎。
哭一会,就哭一会……
被子里,她缩紧了身体,整张脸深埋进枕头里,咬着唇在哭嘴里有层血腥味溢出,很疼,但全难以分散心里的痛。
这一天,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如果她的孩子还在……
如果一切一切全都没有发生……
其实应该是她和他的盛大婚礼才对。
*******************************
一整周,商商恢复的不好,但也被批准可以出院,做完早上的例行检查,等待结果空隙,想简单收拾下,又发现其实没东西可收拾,只好静坐着,等待出院。
没想好之后怎么办,去哪,但已和陆筱通过电话,先去她那借住几天。
但到中午突然联系不上陆筱,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已经办理好手续,换了衣服,商商决定先到楼下等她。
是出了病房,还没来得及搭乘电梯就已经听到的噩耗。
几个小-护-士正在低低谈论着,“哎,你听说了吗,那个慕礼的院长,年家二公子年慕尧,好像半夜突然病危,之后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
“真的假的?”另一个护士咋舌,不太信,“你别胡说!”
“骗你做什么啦?”提起这个话题的护士不太高兴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乱编,你要知道他可是我终身偶像,我舅在慕礼工作,我今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哭惨了,好像是心脏病,遗体早晨已经被年家人带回去了。”
“哎……”另一个护士模样很是惋惜,“说实话我当初学护理就是冲着考慕礼去的,没考上我伤心了好长时间……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说啊,谁不是呢?天妒英才呗!”
之后还说了什么,商商听不进去了。
步子像是黏在地上,很重,再也迈不开半步。
慕礼的院长,年家二公子年慕尧,好像半夜突然病危,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
这些信息很短,但要消化很难。
心脏病!
怎么会……
最糟糕绝望恨他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他会死。
疯了,情绪再也绷不住,眼眶很烫,她不信,不会的,怎么可能?
他叫她签过器官捐献书,还没等到,他怎么能……
双-腿颤了下,迈开,有些沉重,却又用尽全部力气走得很快,正好有电梯过来,上去按键,电梯下降,到一楼她半点不敢停留往外冲。
她得去趟年宅,刚刚那两个护士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但出了医院,打不到车,好不容易有车过来上头也都有人,她苍白着小脸,好几次抬手抹泪,眼睛很红。
终于有车停下,驾驶座上是傅循。
顾不得太多,商商做进去,“去年家,现在就送我去年家!”
年慕尧的事情早晨傅循也听说了,来医院就是害怕商商听到什么风声会受刺激,但想到上次不愉快的见面,又不好贸然上去找她,只好等在楼下。
看来她全知道了……
没多活,傅循发动车子,带她过去。
一路上,商商坐在副驾驶上,情绪绷得很紧,她双手紧拽着,掌心好不容易长出的嫩-肉再次遭到指甲迫害。
“商商……”傅循试探着叫她,叹气,“是真的,年慕尧他已经……”
“你闭嘴!”
商商猛地侧头,嗓音不受控的尖锐,瞪他,“你别说他坏话,我知道你不喜欢年家人,不可能的!那天宋雅礼还和我炫耀他们的结婚协议,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说不下去了,喉口梗塞着嗓音戛然而止。
最无助的时候竟也只能病急乱投医。
“不会的对不对?”侧着头的动作几乎僵硬,她眼眶很红,眼底有泪深重,隐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他没有事,她为什么要哭?
可是没有回音。
傅循不说话,唇瓣紧闭,捏在方向盘上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
“爸爸……”她开口叫他,不计前嫌的,只是充当需要父亲给予力量的柔弱女儿角色,她真的很需要一颗定心丸。
快要撑不下去。
“我先带你过去,亲自求证,是不是真的我现在也不太确定。”其实很确定,宋雅礼亲自带回来的消息。
她这些天都在医院里,消息不会假。
但……
她这幅模样,叫她怎么实话实说?
说实话,傅循也很难接受这则消息,太突然,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好像很漫长,全程商商身体僵硬,她视线落在窗外,像是在看风景,可那眼底又分明半点焦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