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吟了一会儿,摇了头:“没有,太子殿下突然传召,问了些话,所以耽搁了。 [
他接过她手里的信:“会着人加急送去,不会误事。”
他神色如常,语气也平静,说清楚之后同样客气地向红衣一揖……
一切的正常之下,却总让红衣觉得哪里不对。阖上门思来想去又毫无由头,倚着门静默了好一会儿,确信对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许是这一夜高脑力劳动弄得自己太累了。
长打了个哈欠,红衣一边往床榻的方向走,一边褪了外衫。到了榻边随意将衣服一扔,抻过被子倒头就睡。
果然几度疲劳的时候……倒在床上才是最舒服的!
相安无事地又过了许久。
天气逐渐转暖,干枯的枝桠抽出嫩芽。( 而后嫩芽上生出花苞、又绽出娇花,很快便是满园的争奇斗艳。
其间,席临川来了三封信。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告诉她赫契人刚刚进犯过他驻守的要塞、或是郑启驻守的要塞,被他们击退了。
每封信都是这取胜的情况,偶尔还有生僻些的词汇她半懂半不懂。倒是信至末尾有一句话各不相同,红衣偶然回想起来,把三封信搁在一起看了,才觉得心底忽地一软,恍惚觉得他离自己好像也没有多远。
第一封,是说“覃河上的冰已渐融了”。
第二封,写道“驻地生了好些杂草”。
待得第三封时,则是“今日踏出大帐,见帐边一枚莹白,初疑有人递暗信,待得走近,原是野花刚开。”
看来边塞的季节变化也很明显。她伏在案上走神脑补着,在边塞春风轻拂、枯草转绿、花枝渐开的时候……他骑在马上号令全军,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信,后来又收到了四封,带她看尽了从初春到春末的变化。长阳的天气,也越来越热了。
红衣去过竹韵馆几趟,听谨淑翁主说今年大概会热得厉害,要随驾去珺山行宫避暑,就知这下子连竹韵馆都彻底没事做了。
席临川不在,她自然不可能自己随驾去。便有点苦恼在长阳能干什么,恨不得需要传给绿袖的情报能多些,让生活多点挑战。
圣驾在四月末时离开了长阳,五月初二,又有一班人马急赶出城。人数不少且动静不小,一时引起了一番议论,又未议论出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又过三天。
知了开始在枝头鸣叫了,白日里热,便叫成一片,夜间只偶尔得闻一两声。
红衣听说许多府里都会把这些知了粘下来以保安静,她倒是格外喜欢这声音,感觉安静中偶有一缕响动才显出生机。
又一声知了轻鸣,而后听闻“咔嚓”一响。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沉沉地砸在草里,响声发闷。
红衣在房里一怔。
她这处院子在席府较为中间的地方,鲜少听见什么异常响动。侧耳又听一听,没有别的动静了,仍是扬音一唤:“小萄?”
没有回话。
红衣皱起眉头,刚要起身往外走,就听院中传来婢女们的惊呼轻叫,慌慌张张地不知喊着什么。
不满地推门而出,目光一落,却连自己都忍不住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