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明啊徐公明,我找你找得好苦哇!”王超这个性格豪爽的硬汉,言语之中,竟然带上了一丝哽咽。
也是王超的运气实在不好,摊上了这么一个差使,中间一波三折,险象环生,结果还差点空手而回,没法向刘照交差。想王超当年纵横河东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等闷气!
两帮人汇集到了一处,徐晃迫不及待的问道:“元起兄,听说你们早就回了洛阳,为何今日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别提了。”王超叹了口气,把自己一行人查访徐晃的经过说了一遍,徐晃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元起你们居然就在永昌里的陈家?”
“可不是么,公略天天派家仆出去四下打探,可就是没有你的消息,甚至连郭汜抓获你的消息都没有,我们实在是纳闷,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王超略带抱怨的问道。
“……我就藏在裴尚书家的坞堡之中……”徐晃一脸的尴尬:“郭汜停止搜捕后,裴尚书曾经派人去安邑找你们,可是派去的人回报说,你们已经回洛阳了。哈哈,没想到,我们离得这么近,却硬是没有找到对方。”
“原来是裴尚书家,难怪。”王超恍然大悟:“听说董卓曾经下令,不准骚扰裴尚书家,公明,你的运气还真是够好啊。”
“那你们呢,怎么这么巧,也是走这条路?”徐晃问道。
“还不是因为董卓这厮!”王超恨恨的说道:“我们本来还想回安邑再探听一下你的消息,可是公略在郡中的一位熟人传来消息,说董卓曾经派他的女婿牛辅,带兵追杀我们,想杀人灭口。这个董卓的胆子也太大了!连弘农王的亲卫都敢下手!幸亏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洛阳,在中条山附近就转而北上了,否则,还真保不定就要遭了他的毒手!最后,我们也只得改扮装束,先行逃离河东了。”
一行人生起了篝火,取出铜鍪(一种小型的形似头盔的锅)来,烧了些开水,就着干硬的麦饼,草草的填饱了肚腹。然后,王超安排了值夜的人手,大家铺开毡毯各自休息去了。
四更天,徐晃从毡毯上爬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准备去接替杨勇值夜。到了路边,却发现在场的,不仅仅是杨勇一个人,王超居然也站在那里,与杨勇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徐晃走过去,跟两人打了个招呼,问道:“元起,怎么不去休息,明天可还要赶路呢。”
“今天在这里巧遇公明,心情难免有些激动,睡不着,就过来找伯当聊一聊。”说是激动,但此时王超的神情,倒颇有几分淡然。
“徐晃何德何能,让元起兄如此挂念?”徐晃的言语中,多少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切,你个徐公明,可是我的老对头了,从私心上说,你得罪了董卓,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怕是盼着你栽跟头呢!可是,这一次我乃是奉弘农王之命,来打探你的消息,要是最后连你是生是死都没弄明白,又有何颜面去见弘农王?”王超反唇相讥道。
“元起你说得倒是尖刻,可如果仅仅是打探我消息,又何必专程到永昌里去?你们为了我,甘冒大险,徐晃实在是感激不尽。”说着,徐晃便向王超、杨勇二人,深深一揖,以示答谢。
杨勇赶忙还礼,王超却只是略微欠身而已,他哼了一声,道:“你要是想感激的话,那就感激弘农王罢,若不是弘农王对你极为看重,我又岂会冒着丧命的风险去营救你?嘿嘿,我王超活了将近三十年,空有一声武艺,顶着一个大侠的虚名,可是豪家视我如奴仆,官吏视我如仇寇,拼着性命,才换回来了那一点微薄的地位和报酬。若非弘农王慧眼识英,唯才是举,我又如何能够有今天的地位?我辈侠士讲究有恩必报,当初,为了那么一点钱财,都敢把自己的命卖给豪家,如今,弘农王擢我郎中之职,赐我虎牙之号,我又如何敢惜命不前,连弘农王托付给我的第一桩差使都办不好?”
徐晃听了,内心再一次被震动了。再联想到当日关羽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徐晃心里感触良多,或许,弘农王就是他寻觅已久的真主?
次日一早,众人合在一处,策马上路。出发前,徐晃忍不住出言安排了一下队伍的排布。王超见状,也没多说,只是让属下都遵命而行便是。杨勇在旁边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点头。只要王超与徐晃能放下前嫌的话,无论是对此次行动,还是对两人以后再王府的相处,都是有好处的。
一行人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花了两天时间,出了中条山,进入东垣县。接下来的路程该怎么走,徐晃与王超之间,产生了分歧。
王超的意思,继续走山路,沿着王屋山一线,直插箕关。虽然箕关仍属于河东郡的管辖范围,但是王超一行,毕竟携带有弘农王府的符印,又不是真的逃犯,箕关都尉不是董卓的私人部曲,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截杀弘农王的侍卫?
可是徐晃觉得,箕关乃是要道,是从河东去河南的必由之路,董卓不可能不关注那里。即便都尉不是董卓的私人部曲,但如果郭汜等人带兵在箕关附近巡查的话,自己一行人很可能会自投罗网。
相反,如果经东垣县南下,从壶丘亭渡过黄河,先去弘农郡,然后再经函谷关进入河南,这条路可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