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怒哼了一声后,调转马头,狠狠的抽打了坐骑几鞭,往来路上狂奔而去。韩当、祖茂以及一干亲卫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韩当看着胯下的马儿,已然累得鼻中连连喷气,嘴角流涎,心中也是痛惜不已。但是,为了避免孙坚出事,他还是忍痛接连抽打着坐骑,奋力追上了孙坚,他伸手正欲去拉孙坚的马缰,却听得空中一记脆响,赶忙又将手缩了回来。
孙坚的这一鞭打空了,却在坐骑的耳边发出了一声脆响。马儿被这声脆响一惊,登时嘶叫一声,前腿离地,全身直立起来。
“主公!”韩当惊叫一声,策马贴近孙坚,一把拽住了马缰,手臂用力,好不容易才让马儿安静了下来。
孙坚稳住身形,狠狠的在马脖子上扇了一掌,怒道:“黄祖匹夫!日后我定要杀了你,以报今日之辱!”
韩当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孙坚,只能劝到:“无论如何,还请主公保重身体,像方才那样,在盛怒之下纵马疾驰,就算主公的骑术再好,也难免要出事。主公!身为主上,你的一身安危,也维系着我等一干臣属的前途与希望,怎可如此任性!再说了,即便不为我等考虑,主公你也要惦念着家中的妻小啊!”
孙坚这才怒气稍息,并向韩当行礼致歉:“义公的金玉之言,我定会牢记在心。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容易发脾气,失去理智,还请义公日后不辞辛劳,多多诤谏才是。”
孙坚一行人回到了山路的出口处后,发现战场上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了。除了满地的尸体外,还有不少的黄巾军的降卒,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等候发落。
“德谋,战果如何?”看到自己的部队打了一个不小的胜仗,孙坚的心情登时好了许多。
“回禀主公,儿郎们斩首约有一千,俘获了五千。整个战场,我军总共俘虏了将近两万人的黄巾贼。”程普答道:“不过,贼军还是有约莫三万人逃脱了,就看其他的各个伏击点,能不能截住他们了。”
“朱郎将也真是的,明明有这么一个设伏的好地方,何不将全军都汇集于此,来个一劳永逸?偏偏要多处设伏,搞什么‘十面埋伏’!”祖茂在一旁发起了牢骚,不过,他的牢骚,与其说是为了三万余人的黄巾军逃脱而发,倒不如说是因为朱儁的“分片承包”政策,让黄祖名正言顺的抢走了本属于他们的战俘,这才引发的。
“大荣,不要乱说!”孙坚适时的制止了祖茂。尽管在徐晃处置淮泗子弟一事上,孙坚对朱儁颇有微词,但是,朱儁对孙坚,毕竟有知遇、提携之恩,所以孙坚也不愿意听到自己的部下质疑朱儁。
何况,当日朱儁之所以制定这样的战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当日,在商讨具体的兵力布置时,也不是没人提出来过这一点,也就是在山路的出口处,利用地形优势,将全部兵力都埋伏在此处,将黄巾军来个一网打尽。
但是,朱儁再三思考之后,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认为,黄巾贼举全军弃城而走,纵然没有十万之众,少说也有五六万人。这么多的人马,若是被汉军围困于一地,断绝了退路,就只能殊死一战,做困兽之斗了。俗话说,一人奋死,犹不可挡,何况是数万人呢?倒不如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们就只会想着如何尽快逃脱,从而丧失斗志。然后汉军再在各处要冲都设下埋伏,贼军每过一处,都会被汉军歼灭一部,最后肥的拖痩,痩的拖死,就算黄巾军的人数再多,也终归会被汉军一口口的吃掉。
至于汉军的兵力被分散之后,会不会抵挡不住黄巾军,对此,朱儁认为,只要汉军各部适当的虚张声势,那么不知道汉军虚实,又一心只想逃跑的黄巾军,肯定不敢与各部汉军发生正面冲突。因此,倒也不用担心各部汉军兵力较少的问题。
而从眼前的战局来看,朱儁的布置,尚算妥当,汉军各部的兵力虽然比较少,但却都取得了数倍于己的战果,而黄巾军的表现,也一如朱儁所料,只要有逃脱的机会,他们是绝不会铁下心来顽抗的。
不过,当向降卒打听清楚了韩忠的身份后,孙坚更是气得拔刀在一株柳树上乱砍一通,这才算稍稍发泄了下胸中的郁气。因为按照目前朝廷的奖励标准来看,斩杀一名渠帅,可以进爵关内侯,但是斩杀两名以上,就能进爵亭侯了。这二者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亭侯的爵位从指缝里溜走了,孙坚怎能不懊恼!尽管蹇硕已经向他许诺了种种富贵前程,日后进爵为亭侯,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于孙坚来说,始终还是自己挣下的功劳,更让他感到踏实和自豪。
孙坚闷闷不乐的收拢了部队和俘虏,返回了大营。他一边向有关人员交割了俘虏,一边赶去中军大帐,向朱儁汇报战况。
谁知,刚进中军大帐,孙坚就看到了黄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在袖中将拳头捏了又捏,孙坚勉强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