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心头微沉,苏琦北与她有何干系?
碧菊紧张道:“秀,你需小心,怕是有人暗中使计让你去为他治病,奴婢听说太医院已经死了数位太医,皆是以前被他所杀!”
曲向晚冷冷道:“是祸躲不过,只能兵来将挡了!”
她心中疑窦丛生,既然这个人是个杀人狂魔,为什么任凌天还要留着这个人?当真是因为情谊深厚么?
哼j上与任凌天的情谊也深厚的紧,却屡屡暗中迫/害,这个人身上怕是握着了不得的东西或机密,否则以任凌天之心狠手辣,岂会留他到现在!?
她唇角滑过一抹森寒的冷笑,柳不实看来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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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明,朱令行便领着圣旨来了,曲向晚笑道:“公公一早便来传旨意,委实辛苦。”
朱令行笑道:“奴才来为翁主传令,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辛苦呢。”
曲向晚笑道:“这个时辰,公公许是连早膳还没用过吧,眼看着时辰还早,公公不妨与我一道用了膳,也好同行入宫。”
朱令行慌忙道:“奴才不敢,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翁主一起用膳,您可折煞老奴了。”
曲向晚笑道:“朱公公劳苦功高,连朝侍奉三帝,能与朱公公一起用膳,才是小女的荣幸了。”
朱令行虽在宫中备受尊崇,然世人眼里对阉人总归是瞧不起的,阳奉阴违者居多,他原本听惯了奉承,也受到了诸多常人难及的礼敬,唯有与这些贵人们同桌用膳确是头一遭,按照礼数,与翁主一起用膳也不算违背了什么,又觉着曲向晚丝毫没有翁主的架子,对他礼遇周全,便心生欢喜道:“如此,奴才恭敬不如从命了。”
翠玉轩打下手的人不多,曲向晚选人时着重选了厨子,那人手艺颇有些特色,只是朱令行在宫中何样的山珍海味不曾吃过,是以曲向晚也并未着重,正像阿翼所言,心意远比外在来的珍贵,想必到了朱令行这个位置,也是明白的。
曲向晚亲自将莲子膳粥盛在汝窑葱绿绿花口碗中,朱令行慌忙接了,曲向晚状似无意笑道:“师父当年与我道,世上最难医治的不是病,而是人心,我幼时不解,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朱令行一怔。
曲向晚道:“想必公公也知道一些,我长于山野,与家中姐妹多有不合,是以发出这样的感慨。”
朱令行恭敬道:“世人不知翁主的珍贵,老奴瞧来,却比那些大家闺秀珍贵的紧呐,此次瘟疫,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皇上为此惆怅满腹,若非翁主出手,帝都城如今怕是遭殃了。”
曲向晚谦逊的笑道:“公公过奖了,能为皇上分忧,乃是臣女应做的。”
朱令行笑道:“翁主是个懂事的,人心向来难测,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也未曾斟破人心呐。”
曲向晚微微笑道:“世人皆笑我卑微丑陋,公公却从未流露出丝毫不屑,向晚铭记于心。”朱令行毫不掩饰惋惜道:“翁主花容玉貌,竟遭此大难,唉……”
曲向晚见话说到这个份上,适时开口道:“公公可知那苏琦北患的什么病?”朱令行道:“此事说来话长啊,那苏琦北原本是禁卫首领,一年前突发了奇病,月圆之时,狂性大发,杀了很多侍卫,到后来,不杀人便无法忍受,皇上念在他劳苦功高,一直不忍心将他捕入大牢,便派了太医前去医治,不料医官也未曾逃掉厄难,皇上无奈,将牢中死囚送到他那里供他杀戮,遍寻医者为其医治,却始终不得法。后来皇上请了灵隐寺悦静大师,将他带到了灵隐寺,此次回来,病症好似得到了许多控制,只是见不得红,皇上才让老奴来请翁主,或许能让他彻底痊愈。”
曲向晚道:“见不得红?”
朱令行郑重道:“翁主谨记,那苏琦北一旦见红便会狂性大发,是以翁主随身首饰衣衫都要选择更换色泽。”
曲向晚微微一笑道:“公公放心,我自有分寸。”
朱令行这才道:“如此,老奴去外面等翁主。”说着起身退了出去。
曲向晚微微沉思,默了半响道:“碧菊,将我的药箱带上。”碧菊小声道:“秀,这个朱公公倒是都说了实话,偏偏只有一句是重点,其它都是不打紧的。”曲向晚唇角微抬道:“意料之中,不过这句重点,却可以救我的性命,这份恩情,当记着。”
碧菊笑道:“秀最是良善,所以才会被人欺负。”曲向晚笑的有些冷,良善!?这一次,良善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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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素净的太医院院史正装,鬓发利落盘起,束以珠翠,长长的璎珞垂下,让她平添英气。
碧菊道:“秀还是覆上面吧,奴婢瞧见那些人的眼神,心就像刀子在扎一样。”
曲向晚望着镜中毁去半边的容颜,长睫颤了颤,转而笑道:“依你,。”
一路前行,至了玉缘宫,这里距离皇宫正宫极偏,人迹罕至,花草荒芜,曲向晚下了马车,却见柳不实正立在马车外神色恭谨道:“翁主,我来扶你。”曲向晚冷笑一声道:“世子好不知礼,见到本翁主竟然以我自称?是置大懿的礼数于不顾么?”
柳不实脸色难看,僵了片刻方俯身道:“属下见过翁主。”
曲向晚冷笑,唤他一声世子原本是高抬了他,他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世子原本是亲王或者诸侯王嫡长子方能唤一声世子,只是至大懿,为给高官颜面,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