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暗的洞穴中,清秀文气的少年大叫了一声,骤然间从睡梦中坐起。
他被一个噩梦惊醒,气喘吁吁,手心,背后全是冷汗。
原来是个梦啊!他重重吐出口气,沉重的叹息声回荡在昏暗的洞穴之中。
自己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简直就跟真的一样,还有……那个狰狞的血瞳巨人,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擦了擦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极度不适。这是怎么了?他模模糊糊地想着,然而脑袋一片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迷茫间,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低头一看,立时一惊,却见自己浑身赤裸,只裹着一块灰色的粗麻布,只能掩盖住一半的身体。
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他完全蒙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他深深蹙眉,懊恼地垂下头,用力敲了敲脑袋,苦苦思索。脑海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空白之后,记忆慢慢回归,他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那一个夜晚,在阴森恐怖的地底蛇窟之中,他见到了恍如蛟龙般的寒离角蟒与两名厉鬼宗修士的战斗,再然后是一名绝色女子半路杀出,却被两名魔道修士击败,生死未知,接着便是两人自相残杀,而自己用化骨冥丹偷袭,结果了剩下那个修士的性命。
再然后,自己就去查看那朵森白的火莲……那条角蟒诈死偷袭,将自己咬住,接着就是不小心碰到了那朵森白的火莲,再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他仔细梳理了一遍记忆,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还活着,还是浑身赤裸地躺在这个鬼地方,这情形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照理说,自己先被那么大一头的寒离角蟒咬住,再被灵火侵蚀,那不死也得残废啊,怎么会像现在这般完好无缺的?难道这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他才注意到四周的情形,环目四顾,发现这是一个光线昏沉的洞穴,洞壁光洁,除了几堆篝火的痕迹,并无他物,自己身下垫了一层树叶,柔软而光滑,但与肌肤相触,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他暗暗心道:看这情况,似乎并不是那个地穴之内了,而且看这地上的篝火痕迹和身下的这层树叶,应该是有人将自己从那个地穴之中带了出来,可又是什么人呢?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掠过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心中迟疑,难道真的是她?
可是,除了她,似乎就没有其他人了,那个洞穴深入地底,应该不会有人凑巧来到,还将自己救了出来。这么一想,罗拔倒松了口气,那女子应该便是太华宗弟子,份属同门,救自己也就说得过去了,而且也能安心很多。
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真个是寸丝不挂,顿时大窘,两边脸颊如火烧云一般。他讷讷地想着,这么说来,那自己的身体岂不是被那女子看光了?当即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来。
半响之后,才转念一想,看都看了,还害羞什么,况且自己是男的,对方是个女的,又没什么损失,要害羞也是对方啊!这么一想,立时胆气壮了很多。可是一想到今后若是与那女子对上,岂不尴尬透顶!顿时又是一阵烦恼。
右手中指上的冰龙戒还在,看来那女子还算好心肠,没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或许她想着,自己一个小小的炼气五阶修士,也不可能有什么好东西吧!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没起什么坏心思,还把自己从那蛇窟里面救了出来,自己定要好好感谢才对。
他先从戒指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利索地穿上,扎好头发,顿觉浑身舒坦了不少,虽然当下并无人在旁,但光着身子总归有些不妥。
经历过一段晕眩不适之后,身子感觉好了很多,他站起来,再打量一下洞穴,朝着洞口走去。
光线逐渐明朗了起来,外面是一片明媚的天空。隐隐的风声从外面传来。
走到洞口,他却吃了一惊——这是一个高崖之上的洞穴,外面是一片澄澈如镜,广袤无垠的碧蓝天空。一群飞鸟掠过远方的天际,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视线往下,是一片云雾缭绕的树海,散发着神秘原始的气息。
他收着步,立在万仞绝壁上向外凸出的一小块岩石之上。视线所及,是一片浩瀚的世界。他不由感到胸臆一舒,深深吸了口气,心底的抑郁与窒闷立时一扫而空。
他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看,下面只有一片翻涌的云海,深不见底。他暗暗咋舌,心说那位师姐怎么就把自己给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了,连下去都不太方便,这高空狂风猛烈,那艘破旧的纸船儿不知道能不能顶住。
这一刻,他想到了那身姿如凤,一身怒红的女子,心想她是不是已经走了,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身处万仞高空的洞穴中。
正想着,忽见下面的云海上空,骤然间掠起一道红色流光,像一道炙热的流星,朝着洞穴这边飞驰而来。眨眼间,便已至近前。
一袭红衣如火,正是那个地底蛇窟见到的女修。
看着那道红色流光疾如电闪般掠至,罗拔忽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红了起来,往洞里面退了几步。
片刻,那道流光划了个弧线,落在洞口。红光敛去,现出一个红衣女子绰约的身形来。那件红衣质地丝滑柔软,样式华贵大方,衬着她清丽的面容,更显冷艳。被高空之中的风一吹,猎猎飞舞,如同一朵怒放的鲜花。
她面色清冷,目光淡漠,像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似的。在罗拔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