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我生世来历,我急忙静神凝听。
览冥面色微沉道:“大桃木遇袭之事你可知晓?”
夭舍点头:“略知一二。当初让鬼车逃走,恐怕他尚在世间,此番兀屠偷袭大桃木,极可能受鬼车指使。”
览冥神色渐郁:“我也有此担心。鬼车老谋深算,思虑周全,若无全然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魔族始终没有放弃复活帝炤,一日不寻回槿儿,三界一日不得安宁。”
夭舍沉默,莫名扫过我一眼,须臾之后复道:“你担心槿儿又落入魔族手中?”
览冥负手不语。
夭舍也一脸深沉,眼珠却渐渐落到我身上。
女神的直觉令我大感不妙,他目光十分叵测!
似乎察觉到夭舍异样,览冥也回头与他一道看向我。
我顿觉毛骨悚然,如坐针毡!
览冥迅速扫过夭舍,淡然道:“你怀疑她是槿儿?”
唉……啊!?
夭舍半勾嘴角,抱胸斜肩,一副要把我轮斤称两卖掉的奸相:“虽然从她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天机镜气息,可你不觉得奇怪吗?”
览冥一脸平静:“她不是。”
夭舍惊讶挑眉,继续高深莫测:“天机镜的能力和轩辕魔剑剑气,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像青鸳,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览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不是。”
夭舍迅速反驳:“为何如此肯定?只因你感受不到它的气息,看不破她的本相?可你别忘了,普天之下精通结界封印术而登峰造极,足乱你我法眼者,尚有敦玄天女。”他顿了顿,深沉道,“青鸳既是敦玄转世,以她和槿儿的交情,并非不可能。”
忽而天边一道红芒,朝霞染红了章莪山头。我骤然浑身一个激灵,拧了拧脑袋,瞄准览冥方向。
脑海中再次莫名浮现那句话:
——烛龙视为昼,眠为夜。
他身子轻侧,剑眉之下原本禁闭双眸已然启张,狭目深深,淡金色的眸子,宛若红日出江波,银箭起流光,偏偏睫毛上笼罩着一层白雾雨露,似乎在刻意隐藏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沉重厚郁的东西。
金眸……传说中祖神的眼眸……天地之色……
脑中闪电般掠过意识深处那对冰冷之极,漠然无情,可以吞咽灵魂,让人万劫不复的漩涡。
心脏骤然急缩,万蚁噬咬。
怔怔盯着他略微发白的薄唇,伴随着那弧度的晃动契合,我猛然捂住自己耳朵,向后连退数步。
他似乎望着日出的方向,又似没有什么能被他放在眼里。
他眼角有陌生的怅惘,而他说的话,还是一字一句钻入了我的耳朵。
“早在上古时代……天机镜丢失遗落人间之前,她便曾与我,并肩作战。”
话音落,他缓缓回头,望着我。
先愕然后茫然。没有听到害怕听的字句,胸口大石落下,却被他这忽然一睨,我顿觉自己身处史诗般壮烈磅礴的漩涡中央。
但此刻陷溺于览冥金眸中,我更纠结着一件十分令我头皮发麻的事:
原来他一直用这样的眼神在看我……这独特的,让我终身难忘的,怎么跟当初青羽盯着红羽神交的眼神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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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代?”夭舍愕然,看着我问览冥道,“她到底是谁?”
览冥金眸淡淡扫来,薄唇启阖,对我道:“他不曾见过你男相?”
我茫然点头。
“男相?”夭舍愈发震惊,直勾勾盯着我,“你,你不会是……”
在览冥的注目示意下,我诚惶诚恐又变出孟江模样的男相,刚露出面目,就听夭舍大叫一声:
“是你!?”
先天上神的思维都很跳跃,恕无辜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全然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呆呆地看着他们。
夭舍已经冲过来拿捏住我肩膀,目瞪口呆:“臭小子,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无奈。我从你这儿离开时,就没想过自己会认识孟江,更没想过这张脸会牵扯进来这么多些前尘往事。
览冥淡漠的目光递来,落在我肩膀多出来的手上。
夭舍乍跳,迅速撤开手去。他动作很快,但我眼角捕捉到一丝痕迹,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夭舍的手,似乎在冒烟?
览冥走到我身边,冲夭舍云淡风轻道:“她不认得我们。”略微停顿,“功力亦大不如前。”
“怎,怎么会?”夭舍背手疑惑。
览冥缓缓摇头,我也跟着他摇头:“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
夭舍还要说什么,却被览冥打断:“如今纠缠此事毫无裨益,当务之急,我要尽快找到槿儿下落,还有……”他转身对我道,“卫弋,还有谁知道你身负特殊能力,又见过你男儿身的?”
他语气过于沉重,我知道必然关乎紧要,不敢怠慢,仔细回忆一番,如实相告:
“见过我男相的挺多,师尊、阿延、小维、和你手下蓐收,嗯,这一百多年,我几乎都以此模样行走人间。而知晓我能力者,除你们两个,惟我师尊,但蓐收、阿延、小维亦曾见我运剑罡之气,对了,还有兀屠和……”
“兀屠?”览冥与夭舍异口同声,面目俱震。
呃……
“你怎么认识这大魔头?”夭舍怒目。
我战战兢兢偷瞄览冥,对于兀屠不敢多提,嗫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