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五岁起就经常在河边溜哒,捡小把戏跟死鱼的小猪,时不时能见到从上流飘流下来的尸体,从刚开始的害怕到慢慢习以为常。 //
但不会跟其他小伙伴一样,遇到趴着向下的,喜欢打赌是男人还是女人,还要用棒子把尸体挑起来翻个身。
现在想想,实在重口味,更是对亡者的一种亵渎。庆幸小猪从来没有参与过,不然成年后偶尔忆起,肯定会觉得恶寒与愧悔不安。
厌厌趴在石头上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小猪觉得害怕,不可置信,之前厌厌做过的事情,都不存在于脑海。就是几天前把兔兔关在地窖里,害得兔兔差点没了命,小猪也记不起。只有一种感觉,厌厌,我的姑姑,就这样光条条,毫无遮掩的死了,很难受,痛心!
大叔叔坐在河边杂乱无章的石头上,眼神空洞,双手在乱石里乱抓。
小猪爹蹲在地上,把厌厌仰头打横抱在怀里。
冬天里气温升高有阳光的日子,村里婶婶跟女娃子才会把全家人几天积累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河边洗。
那天刚好气温回升且艳阳高照,淡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平静向下缓缓流淌的河水,除了河中央的打渔船时不时传来两三声鸣迪,好一个静谧而安祥的时光。
躺在小猪爹怀里的厌厌,阳光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好似形成一圈光晕,以前经常拧巴着的脸蛋,在紧闭双目与双唇时,虽然双唇青紫,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那么柔美,安静。 //
如果真有睡美人,那当时的厌厌绝对当之无愧。
小猪爹看着厌厌,好似在极力控制内心的悲伤,哑着嗓子跟大叔叔说新毛头帮个忙,把x妹子扶上背,我背她回家。
有个婶婶赶紧说使不得,得找几个后生仔来抬,这样背回去,对小猪爹不好。怕是要不得。
这是农村迷信的说法,除了传说中的赶尸人,平常人是不能背尸体的,特别是阳气弱的人,看到做道场(土葬前的一种仪式)都要避行。不然亡魂容易上身,会倒霉甚至变成替身。
特别是意外身亡,冤死的人,更是如此。所以婶婶极力阻止,小猪爹说自己妹子,冒事,就算她找上我,我也认了。她这样子个死法,(全力赤裸)不光彩。
然后小猪爹哭了,眼泪跟豆子似的,说我这妹子,小时候多乖,多招人疼,那时候少粮食,白米饭一粒一粒捞出来给她吃,其他人天天嚼红薯粒。我叔在外面治病救人,别人送点鸡蛋,都紧着她吃。没成想,大了是这样一副光景,如今又是这样一个下场,越大越不成器,。我这当哥的打她骂她,都是愿她好,但当哥的不想她死啊。
婶婶一时无语。
这时小猪娘跟另一个婶婶还有道士跑了过来。
小猪娘手里抱着一条棉被,走近后看到小猪爹怀里的厌厌时,直接哭出声。把盖在身上的湿衣服揭掉,用棉被包住她。
道士说人是凶死的,不要抱身上,要放在地上,等他做场法事,再找几个杀猪的壮汉抬回去。(农村说法,杀猪人身上阳气旺)。
小猪爹说自己妹子不碍事,我背回去就成,x妹子从小就是我背大的,最后背她一程,也是当哥的心意。
道士见小猪爹执意而为,把手里的铃铛甩了一会,跟大叔叔一起把厌厌扶在小猪爹背上,小猪娘跟一个婶婶一人一边扶着被子。河边湿滑,到处是小石头,所以走得极慢。
大叔叔跟木偶一样跟在后面,好几次被石头绊得摔了跟斗。
小猪连放河边正洗着的衣服也顾不上提,就跟着小猪爹身后回家了。
道士跟另几个看热闹的小伙伴还围在岸边那具浸泡了不知多少天,肚皮肿胀爆开,内脏里好多蛆虫的尸体旁边逗留。
从上游飘流下来的尸体,只要到了岸边,或者在河中央已经腐烂,都会有好心人请来道士帮忙超渡,然后埋在河坡上。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姓什名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宽阔的河水里,孤独的飘流。只要有人看到了,都会让他们入土为安,更有好心的老者,在每年清明时节,会给那些孤独的亡魂烧纸钱。
这是农村人最朴实的情感,愿逝者安息!
小猪爹背着厌厌走得很慢。走出河坡,还没有到田埂上时,突然一阵恶臭传来。那种腐烂的尸臭与臭鱼腥味结合的腥臭味,让人窒息。
小猪跟小猪娘,两个婶婶被臭得干呕不止,大叔叔抽抽鼻子,到处找臭味来源,然后大叫我姐吐了,我姐在吐!
小猪爹蹲下身子把厌厌放下来,厌厌嘴里还在吐着脏物,棉被跟小猪爹衣服上吐了许多。奇臭无比!
厌厌吐完,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闭上了眼睛。
大叔叔不顾臭气冲天,把厌厌臭哄哄的脑袋抱起来,边哭边笑说我就不信我姐会这样死了,我就不信的,大哥,我姐没有死啊我姐没有死!
小猪爹擦擦眼泪与脸上的汗,把手抵在厌厌胸口探了探说,刚才气糊涂了,都没有探探心跳。唉,虚惊一场,x妹子没事就好。
说完跟大叔叔把厌厌抬到河边,两个婶婶捂着鼻子帮厌厌洗干静脸。
小猪爹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小猪娘说顺便把衣服也洗了,这什么味,咋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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