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叹了口气,荆州本就是四战之地,贾诩说的这种情况,未尝不可能发生。
“不过这许都嘛,还是要去打一打的。”贾诩斟酌着语气,对刘琮说道。
刘琮疑惑的看了眼贾诩,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逼其迁都!”贾诩阴险一笑,满脸褶子愈发深刻,小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刘琮先是一愣,继而猛地一拍大腿:“是啊!先生高见!”
一老一少此时心意相通,不由相视而笑,只是这笑容嘛——奸诈,实在太奸诈了。
天子在许都,曹操就不得不将防御的重心放在南面。可若是能逼得他将天子迁往别处,那时候南阳压力大大减小,刘琮无论是取关中,夺汉中,还是下江东,破交州,就再无后顾之忧,称得上可进可退了。
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曹操必然会和吕布、袁绍等人打的头破血流,那才叫真正的不死不休呢。
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毒士果然是毒士啊。刘琮看着贾诩,眼中笑意满满。
贾诩抚着胡须做谦逊状。
“我得先生相助,犹如虎生双翼啊。”刘琮动情了,感慨了,握着贾诩的双手,发自肺腑啊。
贾诩浑身一个激灵,咳嗽着抽出手,连声道:“都督言重了,言重了!”
“要达到逼其迁都的目的,这个度可不太好把握。”刘琮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许都的位置,有些犯愁。
“其实也不难。”贾诩这会儿又显出高人风范了,干瘦的指头在许都周围画了个圈:“自叶城以北,皆为平原,无险可守。只要占据叶城,再去许都城下用霹雳车轰上两天,到那时就由不得曹公不迁都了。”
刘琮有些牙疼:“这么个好机会,不趁机拿下许都把天子抢过来,实在可惜。”
见刘琮还念念不忘挟天子以令诸侯,贾诩有些无语了,该说的都说了,总不能来个以死相谏吧?
“先生再好好帮我琢磨琢磨,我还是觉得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刘琮眼里满是乞求,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再说人家曹操都不怕,自己怕啥?真要说起来,曹操的处境未必就比自己好到哪儿去。
“都督,您现在可还不是荆州牧呢!”贾诩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这孩子咋就这么禁不起诱惑呢?按说这话有点出格,不是军师该对主公说的话,尤其是人家刘表和刘琮还是父子关系,可贾诩实在是按捺不住啊。
果然,这句话让刘琮瞬间冷静下来了。
荆州目前还不是自己一言九鼎能做主的时候。天子迎到襄阳,只怕有些人的心思,比自己更活泛呢。
想起尚未发生的“衣带诏事件”,刘琮更是脊背一凉,冷汗都冒出来了。
自己又得意忘形,翘尾巴了啊。
这才打了几次胜仗,就开始志得意满,以为啥事都能轻松搞定,还是说已经开始抱着侥幸心理了?
见刘琮蹙眉不语,贾诩沉默的看着他,不再多言。
“先生苦心,琮已深知,小子无状,请受我一拜!”刘琮现在是真佩服贾诩啊,若不是贾诩这当头棒喝,恐怕自己还真会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贾诩长叹一声,扶起刘琮:“都督莫怪老夫固执就好。”
呦呵,这还是有点小情绪呢。刘琮嘿嘿一笑:“先生说哪里话来,您要是不固执了,岂不是和那些庸庸碌碌的俗人一样了?”
这话让贾诩很是受用,眯着小眼睛,颇为自得。
刘琮目光炯炯地指着地图,说道:“招降纳叛的事,我想交给刘磐便足够了。今天是六月初十,咱们两天后便动身北还,先去南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