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窗棂上,发出“滴答……”的声音,让本就阴冷的屋子又增添了几分冷意。

长歌静坐在床上,眼神冰冷得可怕。想她凤长歌聪明一世,结果却被自己的兄长给算计了,简直是可笑之极。她虽然性子清冷,但自问对凤凌霄绝无半点不好,她视他为兄,敬他护他,他却反过来算计她,究竟是她有眼无珠,还是皇室本就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当年,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他不顾她的幸福,不惜将她送入狼口。今天,为了所谓的权势,他罔顾她的信任,卑劣地给她下毒。说不伤心是假的,便是再冷漠的人,也无法对此无动于衷。当然如果只是这些,她还不至于心如死灰。她辛苦打拼下的势力被凤凌霄轻易地接收,原因却仅有一个,因为,她只是一介女子……

在这个男尊的社会里,女子式微。在大多数男人的眼里,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而不是抛头露面,甚至对自己的丈夫刀剑相向。在名义上,凤逐日还是她的丈夫,就凭这一点,长歌就足以被人诟病。也因此,她失了大半人心,让凤凌霄轻易地夺取了军队的控制权。

她的身份在最初的时候就曾遭到过非议,只不过那个时候有赵延武鼎力相助,而凤凌霄也因为尚需依仗她而隐匿不发,所以当时地她力排众议,顺利地掌控了军队。如今赵延武已死,那些有异心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再加上凤凌霄的算计,她方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其实,早在一开始她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哪怕她并不在乎那所谓的权势,也不免有点寒心,毕竟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忽然间倒戈相向,却是为了那可笑的理由。

罢了,她从来都不是那婆妈之人,闭了闭眼睛,她又恢复了淡漠如水的模样。

“公主……”话音未落,一个玄服男子出现在了长歌面前,躬声道:“臣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公主快随臣出去!”这男子正是赵闻其无疑。

这些日子以来,长歌虽然被软禁,但对外面的事情依旧了如指掌,这一切都多亏了赵闻其。所以,今天见到他,她并不惊讶。“闻其,你带着部下先走吧!我再等等。”长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赵闻其诧异地望了长歌一眼,劝道:“公主,如今凤凌霄的势力如日中天,我们还是先出去暂避一阵吧!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我想公主应该比我更明白。我们手里头的兵力如今仅仅只有两成,若是硬碰硬也落不到什么好,而且就算要动手您也要先出去。”

长歌知道赵闻其准是以为她舍不得权势了,对此,她并没有辩解,而是忽然问道:“闻其,你相信我吗?”她抬眸,眸子里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让赵闻其无法回避。他看着她,下意识点了点头,“我相信!”。不仅仅因为父亲的嘱咐,更因为她独特人格魅力。

“既然如此,你就先离开吧!容我再等等,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是经不起内讧了,要想不费一兵一卒夺取兵权尚需要一个契机,而若今天我走了这契机可能永远都遇不到了。”

见赵闻其依旧狐疑地望着她,长歌又道:“我心里已有了定论,你不必忧心。”

“好!”犹豫了好一阵,赵闻其最终同意了,“公主好好保重,臣先行一步,若是事情有变公主一定要用老办法联系臣。”

长歌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会的,你在外面也要小心!”

“恩!”赵闻其俯身一拜,消失在了房间里。

《轩辕本纪》重华二年夏,风泽国摄政王凤逐日与皇帝凤凌霄议和,联手攻打轩辕王朝。

“丞相,你怎么看?”拿着前线传来的密报,秦墨羽看向百里晟。

百里晟正是新任丞相,他思衬片刻,回道:“凤逐日在与赵延武交手的过程中受了重创,若是想借合作的机会吞下轩辕王朝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臣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百里晟是白里绝的继任者,也是他的得意弟子,想问题自然不会那么片面。

秦墨羽点了点头,道:“丞相说得有理,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司徒诚面色凝重,沉思许久后道:“臣与凤逐日交手多次,深知此人心狠手辣且刚愎自用,不像是个愿意和凤凌霄合作的人,若是赵延武还活着也就罢了,凭赵延武的能力他或许还会生起合作的心思。可现在赵延武已死,是凤凌霄在掌控军队,那样的废柴他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至于他想图谋什么,臣尚不知,还请陛下恕臣愚钝。”

“将军谦虚了,朕亦不知凤逐日的图谋,朕只知道不管凤逐日想图谋什么,这都是一个难得的机遇,风泽之患久矣……”秦墨羽的目光飘向远方。

于公,风泽国屡犯轩辕王朝,着实是一个心腹大患,且现在天下大势已经渐渐趋于统一,他若想要江山安定,人民和乐,就必须除掉风泽国,一统天下。于私,风泽国不灭,他与长歌将永远处于对立的位置,可能终其一生都等不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一天,且倘若他不一统天下,长歌过了这世就会魂飞魄撒,这些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趁此机会吞并风泽,完成统一大业。

一来现在凤逐日大军犯轩辕边境,正是最好的出兵理由,二来风泽国经过内战,兵力大不如前,且凤逐日和凤凌霄貌合神离,实力也会大打折扣,如此看来,眼下就是最好的出兵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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