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莫兰忍不住赞北堂傲道:“多少男人新婚舍得妻主离家万里求学,而柳相公却毫无怨言,幸得公婆也都是极好的,对他怜爱有加,还主动拿钱给他们夫妻在白鹭镇买了房舍……”
莫兰还想继续说,慕容嫣可不感兴趣柳金蟾与她相公如何情比金坚,她只关心五月“出嫁”的北堂傲有没有插足取而代之的机会。(
“想来……柳姑娘的婚事是亲上做亲吧?”慕容嫣忍不住打探道。
“呃……”莫兰一怔,眼看柳金蟾,她可不知,但若是能如此替人着想的公婆,想来十有八九不是女婿家门第高,就是两家父母有过命、又或者极其亲密的手足情。
柳金蟾可不想再说谎了,她而今说得都圆不回来了,只以笑取代:自今后,她要少说少错!
莫兰不敢妄言,只好尴尬地回看慕容嫣,有时想劝劝柳金蟾别这么固执,这都是要做官的人岂能不懂圆融?然,人前她也不敢掉柳金蟾的脸子。
屋里尴尬了一阵子,慕容嫣料想自己既然想让北堂傲回心转意,就难免不求柳金蟾,少不得自己先放下脸面来,笑向柳金蟾:
“柳妹妹,这是还惦记着旧日的事呢?”
柳金蟾顿时诧异地瞪圆了眼:这是示弱的意思?但转念一想,醉翁之意不在酒,难保不藏祸心,刘宣那么一个大官,干了那么多坏事,还肯给她一千两买北堂傲呢?说两句好话,骗了她,再来泡她男人,也不排除这样的人——
明明刚才还趾高气扬呢?
然……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姐姐我今儿就在这儿陪个不是,你也别计较了!想那日的事儿,也是我错的多!”
慕容嫣这一低头,立刻换来陈先红和莫兰的另眼相待,一个个纷纷露出一副“真宰相”也的钦佩来,这……
又不小心给人当了一遭儿绿叶!
柳金蟾眼瞅着慕容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和煦眼神,甚至再僵持着,自己就是真正的笑肚肠了。i.
坚持自己吧……
毕竟人为自己而活?但,她又不是孤鹰,可以孑然翱翔于蓝宇,桀骜不羁!
身为一个群居动物,开春又要回到这小屋居住的一份子,柳金蟾自持自己没有尊贵身份可以为自己的特立独行作为为所欲为的借口,少不得,在人前也得打肿脸充充所谓的“大度”:
“哪里,我也有错!”无论,你是何居心,也休想染指我家后院的安宁!
“既如此……我们姐妹今后就冰释前嫌!”
慕容嫣想也不想,耳听柳金蟾松了口,就赶紧抱拳,身为军营里呆许久的人,她太深谙这人脉、称兄道弟、称姐道妹的重要性了,一如小狼将肖腾,一介商人之子,何以战功卓勋,靠得,除了运气,就是北堂傲步步提携。
姐妹?
柳金蟾一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登堂入室,去我家泡我相公?
“那么小妹承蒙几位姐姐照顾了!”
亏得柳金蟾心明口快,不待陈先红和莫兰的嫉妒之色泛出,她就赶紧将单刀直入的慕容嫣礼貌地推到与陈先红。莫兰一般的高度:
很不好意思,她柳金蟾天生就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顺杆子攀龙附凤,尤其……不会拿自己的男人去换取所谓的似锦前程。
慕容嫣一愣。
众人也皆一愣,不解柳金蟾为何放着这大好的机会不知进取,反倒退避三舍。
“既如此……我慕容嫣请大家下山吃上一顿,庆祝我们相识这一场!”
慕容嫣丝毫不把柳金蟾的推拒放在眼里,主动邀约,她娘说过:谋大事者,要能做到人所不能,一如她娘做到了宰相的位置还不断对北堂娇那丫头奉承……娘输,就输在根基尚未扎实,就想改弦易辙,没能坚持到北堂家崩塌之时!
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柳金蟾可不想欠人情,拒在苏州,她们家请慕容嫣吃了很多顿!让她还一席也不为过,但……莫兰不知道啊!
不待柳金蟾婉拒,莫兰首当其冲地应了,陈先红也紧随其后,柳金蟾岂能应,她能人云亦云,但不是这事关自己利益的节骨眼儿,还能继续装聋作哑。
“你们去吧,我妞儿一早发烧,一会儿寻人换够了去真学家买猪肉的钱,就得回去了!”柳金蟾笑着,摇了摇自己匣子里的饭牌,一不小心摇出了几块加膳牌来。
莫兰拾起一瞧,笑道:“这个何须你去寻人换,只管抱到斋堂去退就是!因正月管膳牌的学姐要回去过年,所以正月和二月的膳牌今儿兑换,加上好些学姐回去嫌饭牌没处放,也一个个排队去退了。”
柳金蟾一听这个好事儿,岂有不欢喜的,赶紧抱起她所有的家当,一溜小跑奔斋堂去,身后的莫兰还在喊:
“不用那么急,人多着呢,你若怕排队,在我那边屋私下里换也行,价格一样儿!”
但柳金蟾哪里听得见,她一想着她正月和二月还可以再领上一二两银子外加饭牌无数,满脑袋就只剩下了养家糊口的铜板儿翩翩飞了——
过年又有钱了!
柳金蟾前脚一走,摸了下一颗就被慕容嫣与陈先红拉在了屋里问长问短:
“金蟾的相公真的是个美人?”陈先红毫不掩饰她的窥探之心。
莫兰微微有些不悦:“就是美若天仙,他也是朋友之夫,不可欺!”她也喜欢着呢,就是时常梦里梦见,把持不住,她醒来也是常用圣人训告诫自己的邪思妄想——
怎得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