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从不给苏炎凉承诺吗?”裴锦年忽然反问。
饶起云一怔,面子上又挂不住,硬着头皮说:“那是当然。爷的承诺,一诺值千金,那个女人,她值吗?”
值不值,只有自己心中清楚。
裴锦年下了句似是而非的论断:“我看你们起码还有十年要分隔两地。”
饶起云嗤之以鼻:“爷是不轻易承诺,爷要是许下一句诺言,那女人还不感动的一塌糊涂,乖乖跑回海城来了?”
裴锦年捂着茶杯只是笑:“别的女人我还信,苏小姐真不是那样的人。能给的时候就尽量给,别等到她不稀罕你的诺言。”
就他目测,苏炎凉或许现在就已经不稀罕了。
真正放不下的,反倒是饶起云。嘴上不承认罢了,心却不能不承认。
*
薄染在酒店又躺了一天,第二天早晨,已经能撑着下床。
那两个知情的清洁工大概是怕她不声不响的死了,第二天一早就来敲门,看过她没事了才放心,还问要不要给她叫点早餐上来。
薄染试着动了动四肢,出了下腹还是有些坠痛,身子乏力,其他倒没有别的不适了。
去洗手间冲了个淋浴,把身上的粘腻都洗干净,又换了套干爽的衣服。
清洁工帮她叫的早餐也送到了。
蛋羹、沙拉,正好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吃完饭她对着镜子补了补妆,不管怎么化,脸还是白得像鬼,扶着腰走出房间。
来到医院时,是林锐在病房照顾小丫头吃早餐。
小丫头喝了两天鲜榨果汁,今天终于能吃一点粥了。
念念看到薄染,就不要林锐喂了,嚷嚷着要薄染喂。可能男人终究是有些粗心。
薄染走过去,接过粥碗:“这几天麻烦林特助了。”
“裴总交待的事,我哪敢怠慢,不像有些人,一消失就是一整天。”言语之下,对她昨天一天没来医院,颇有微词。
薄染诚恳的道歉:“昨天是我不对,临时有点急事,也没打个电话通知。”
林锐看她认错态度良好,也就没多说了。
薄染坐到念念床边:“来,念念张嘴。”
好不容易给小丫头喂完早饭,薄染就体力不支的靠在沙发上。林锐在病房坐了一个多小时,见薄染去上了几次洗手间,每次出来,脸色都变得更差。
不由站起来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就说,别瞒着。裴总让我照看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裴总交待?”
薄染苍白的笑笑:“林特助多心了。就是女人常见的大姨妈,特别容易累就是了。”
“……”林锐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接,不禁脸上一讪。这女人太不避讳了。
身为男人,他也不知道女人来那个时到底是个什么状态,都是从网上看到的一知半解,据说会肚子疼,容易累,还不能沾凉水。
赶紧推薄染:“那你还是回酒店休息吧,这两天就别来医院了。你要是落下病根,裴总回头又要怪我。”
薄染笑笑,大姨妈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林锐这么一说,她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回酒店再休息两天。
医生说药流后一至两周都不能下床,她才一天就下床,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了。
薄染回到酒店,吃完药,又躺下睡下了。
睡到浑浑噩噩的时候,被电话铃吵醒。
她看也没看,从枕头底下捞起,就接了起来。
“喂,薄染。”
这个声音……励绍霆?
薄染揉着额头,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还真的是励绍霆。他找自己干嘛?
许是电话接起来却久听不到回应,那边着急问了句:“你在听吗?”
“喔……嗯。”薄染沙哑的应了声。
那边敏锐的察觉到:“你在睡觉?”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
励绍霆咳了咳:“我知道顾市长派你去山西,出了点事,不过你回江城也好几天了吧,怎么一直没来公司报道?”
薄染有点头疼欲裂,最近事太多,先是顾淮安在矿难中受伤,然后是小丫头的手术,她又发现自己怀孕,一团乱的她都忘了打电话回公司请假。
“对不起啊,励总,我忘了请假,这几天就算在我年假里吧,工资照扣。”
“……”励绍霆闷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打电话只是问问她为什么没来上班,她却自觉的连扣工资这种要求都提出来了。本能的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还是以前天天跟他呛声的薄染吗?今天怎么这么逆来顺受,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薄染,你是不是病了?”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点。
薄染应了声:“嗯,病了。”
励绍霆的口气转好一点:“病了就好好休息,人事那边我会帮你打招呼,算病假。”
“那就谢谢了。”薄染说完就打算挂断。
被励绍霆拦住了:“那个……城东那块地的资料你放哪了?”
这种重要资料,薄染一般不敢锁公司抽屉。
“我搁在家了,你急用吗?”
“嗯,下午开会要用。”励绍霆违心的说了一句。
薄染捏着跳动的眉心,吃完药身子仿佛更沉了,额头上也有点烫,不知是不是发烧了,她现在一动不想动。
“那这样吧,我现在在酒店,你过来拿一下钥匙,然后自己去我家取文件。我放在电视柜下面的第二格抽屉了。”
励绍霆愣了下:“喂,好好的为什么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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