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石宽几乎差点耽误了自己的大事,他这次來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楚良这小子的事儿吗,
原來,苗家人和楚良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密切,才不过是途径此处寻找,就一路遇上的全都是在苗人眼中响当当的人物,族长,身为族长,怎么有來坑害路人钱财的小气度量,
“你走吧,不要你的钱,为了国家有你们这样的人而变得安宁,今天破例,快走,”枪也放在了一边,而是拿起了小桌柜下边立着的一根手杖,
国家不安宁吗,石宽撇一撇嘴,不过这句话倒是说尽了一个身为军人心底的声音,当兵干嘛,不就是保家卫国吗,不打仗,难道当兵的就是吃闲饭,不不不,这是国家威严存亡和在世界上捍卫尊严的坚实力量,
石宽汗颜自己沒能做出一个军人的表率,但是自己的身份,的确是不得已才说的谎,
即便这样,他却信誓旦旦的说:“我会让您相信我是什么人的,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苗疆,”石宽回头一招手,冲着伢梓,“走吧,”
伢梓不依不饶的探着脖子,“说这么漂亮的话,忽悠人装酷啊,还不是给自己的老脸一个台阶下,”
“啧……”石宽不满的回头斜视着伢梓,
两个人准备离开,黑瓦和桐油上前一步:“阿旺他爷,大阿公那边不好说辞的呀,”
石宽不知道这两个人说的大阿公是什么來头,不过能让身边的人把自己族长的颜面放一边,先去想着这个大阿公的地位,说明此人不是平凡之辈,想想自己是不是给这位老人添了麻烦,他想插话,却听到风仆老人对黑瓦他俩说:“少多嘴,我自有分寸,”
“那个…您这枪~~受管制的吧……”石宽指着鸟狙,他还是遵从了自己心底的声音,不管是警察也好,还是一名军人,在国家任何一个地方,违背了律法和准则的事情,都会想要去干涉,去纠正,去管一管,
风仆老人忽然微笑了起來,他现在断定这个小伙儿绝对是个国家公干,不管是不是缉毒警,总之,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來在意这杆枪,那就一定不光是怕走在前边的时候,自己在后头放黑枪的境界,
“枪是有资格拿的,放心吧年轻人,别听这小巴溜子的胡扯,下山,前面九千七百寸的地方下去,绕过了小河的桥,再见竹林的后边,就是苗寨,别说周苍,我们都叫他阿龙,既然你要找大阿公的年轻侄子,也就算是自己人了啊,”
风仆老人一股脑的说了个明白,只是临走之时,石宽连一句道谢都说不出口,因为苗家的人,都太…唉…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半公里就说一里地嘛,怎么还整出个九千七百寸來了,
下山,一路风尘令石宽忘乎所以,这一会他才真正的去看苗疆的山林地貌,很美,美的不应时宜,秋天的尾巴,初冬降至,这里却还是异常的闷热,整个夏天都是在西北那边度过的,高山气候里虽然白天在露天的地方阳光炙烤的有些生不如死,但是夜晚之时也算是凉爽备至,可是这里,怎么到了入冬的时节,还是这么焦躁不安呢,
石宽觉得所谓瘴气十足可能就是说这里的环境了,总感觉山林都是生长在仙境般的云雾里边,而天上的云雾,在这里居然是蒸汽一样,想桑拿一般的热,虽然那新绿开始过去了碧翠的风华,竹林尾底的竹叶开始枯落变的干黄,瘴气之中充斥着腐液的臭味,这种臭味,是竹林间独到的清幽之香,就像是半生不熟的豆腐,给人一股子卤水的呛鼻子感觉,
下山之后还有座山,伢梓强烈要求走过对面的山,然后两个人直接向下去,这样是一路下坡,走着省力气,要不然,现在就下山,还要走一大段的平地,乱石岗一样的河滩,走上去会老觉得脚底下的卵石一不留神就像撒了满地黄豆,脚下不稳冷不丁就会崴了脚,
石宽坚持下山,因为他记得老人说不能听伢梓胡说,也许,伢梓就是个喜欢玩儿的半大孩子,虽然年纪和自己相仿,可是他还不够成熟,满脑子里想的还都不是成年人世界的东西,
“你不听我的你别后悔啊,”伢梓跟在石宽下边:“早知道带你來,现在还被你反客为主,我倒不如一开始就给你谈价钱,免得在老家伙那里把我自己奚落一顿,我图什么呀我,”
石宽嗤之以鼻:“我就知道你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就加油站上的那个小姑娘,算是软柿子一类的吧,”
一边下山,看脚下的路,一边跟身后的伢梓说着,他不时的想要回头去看,伢梓就紧赶几步脚追上來,指着前边:“那是搞火葬的架火台,相应国家号召,火葬占地面积小,土葬浪费土地,还给胆小的人耸人听闻的负面谣言,呐,我们苗疆的火葬指标,每年也都能达标的呢,”
活像个导游的伢梓,指着一个山道半腰的一块平坦地面,那里是用青石板堆砌的方台子,周围大约能站百十号人,石台的样子,就像电视里常见的古装电视剧火化死者的木柴堆一样,这个石台就是防止火势蔓延到山林才堆砌出來的,算是专供火化的一个场地,
石宽觉得这里的确像传说中的那样古朴,所谓的火化,那都是要去火葬场的,死人要送进焚尸炉,说是火葬,还不是土办法,跟古代似的,你瞧,我都看见备用的柴火了,
在心里边,石宽一百个不满意,怎么国家看似兴旺的时下,居然还有走复古路线的老部落,到底是返璞归真,还是老古板的守旧思想,绝对值得去推敲,至于上头为什么这么重视楚良,大概也跟这些有关系,光说赶尸的事儿,那就够扯淡的了,不知道其他十个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信,死人能站起來,真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