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文墨亭,锦歌就朝亭中的那抹扎眼白色看去……
不是吧{然如此!
老天,你这玩笑开大了!
对方在看到她的刹那,也愣了一下,那表情,简直没法形容,比正在享受山珍海味时吞了只苍蝇还要难受。
你露出那表情是何意思?姑娘我都还没说恶心呢!
真闹不懂,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怎么会为这样一个人渣自杀?她也没看出这男人有哪里值得仰慕,除了长得俊秀一些,好像也没其他优点了吧。
打量完无月公子,她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皇昱。
这许头似乎还不了解状况,一副“你瞧,我为你找了个多么优秀的师父”的自豪神态!
原本锦歌打算立刻转身离开的,但想了想后,决定还是硬着头皮进去比较好。
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和人渣打交道,她还算是比较有心得的。
残存不多的记忆告诉她,曾经在天上当神仙时,她没少和人渣拆招过招,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大大方方走进亭子,也学着无月公子的姿态,以傲慢的眼神自上而下看着对方:“这就是殿下为我找来的师父么?”她拧了拧眉头,啧啧道,“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皇昱哪知道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听她这么说,连忙摆手道:“我这个远房表哥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教你这个新手还是绰绰有余的,待你学会基本的心法后,我再给你找厉害的师父。”
无月公子整张脸颊都在抽搐着。没什么大本事?表弟你这么说我真的合适吗?
若非对方身份高贵,他必定要这让口出狂言的家伙付出代价!
不过心中虽悲愤,无月公子还是表现出了良好的教养,平和地看着锦歌道:“虽然在下很想教授姑娘,但以姑娘的资质,怕是教上几年也学不会,这般浪费你我时间,对谁都不是件好事。”
锦歌点头赞同:“说的没错,以公子的智商,怕是根本承担不了授业解惑这种高难度工作。”
无月公子的脸庞又抽搐了一下,这蠢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能言善辩了!
哑口无言的他,只能狠狠瞪着锦歌,他是名门世家的公子,是不会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忻娘斤斤计较的!
皇昱终于看出了点苗头,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适得其反的事?
他走到锦歌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口:“喂,你好歹给我些面子啊,我这个表哥,向来心高气傲,若非我亲自开口相求,他是不会答应的。”
锦歌瞅他一眼,这小子完全是先斩后奏啊,他要是提前告诉自己,他所说的表哥是这个自大狂的话,她今天就不来了,这下好了,尴尬了吧?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她大人有大量嘛。
皇昱这才舒了口气,拉着她面朝无月:“这位是我表哥,我皇姑奶的孙儿,青云城少主楚凌风。”
哟,名字倒是起的人模狗样的,锦歌皮笑肉不笑:“楚哥哥,还望以后多多关照啦。”
楚凌风一个激灵,他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他教授的对象是这个蠢丫头,那么不管皇表弟用多少宝物来诱惑自己,他都不会答应的,这下好了,纠结了吧?
“这位是北堂锦歌,北堂家大老爷之女。”介绍完后,皇昱看着两人叮嘱道:“表哥,你一定要和北堂姑娘好好相处。”
楚凌风咬牙:“那是自然,殿下放心吧。”
“那个……”其实,比起担心楚凌风,皇昱更担心锦歌,为什么他总有种自家表哥会被北堂锦歌欺负的感觉呢?
嗯,一定是错觉!
交代完后,皇昱就离开了,他能得到这个出宫的机会,是因为他对父皇说想出去历练一下,要是整日都无所事事瞎跑的话,被人告到父皇那里,他这辈子也甭想在出来了。
皇昱离开后,文墨亭中的气氛变得越发微妙了。
锦歌一副悠闲模样远眺对岸风景,楚凌风也一如既往地潇洒摇扇,只不过,锦歌的悠闲是真的,楚凌风的潇洒,却是装出来的。
终于忍不出,楚凌风开口讥讽道:“倒是我小看了你,连我这个一向不喜与人亲近的皇表弟也勾搭上了,北堂锦歌,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锦歌没有回头,仍专注地望着远处青翠碧绿的苍山:“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那么重要吗?”
说什么呢!楚凌风一头雾水:“北堂锦歌,我那表弟只是图一时新鲜,待这股新鲜劲过了,自然而然便会把你忘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本公子上回便告诉你了,你的降生就是个错误。北堂淞资质过人,曾被誉为举世无双的旷世奇才,可他生的女儿,却这般蠢钝无用,在被世人笑话的同时,也给北堂淞完美的一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黑点。为什么你又活过来了呢?干嘛不死透一些,也算是帮了北堂胤炎一个大忙。”
这个毒舌男,三句不离一个蠢字,天赋之所以称之为天赋,就是因为先天赋予,而非后天得到,既然是天赐的,自己没有付出过任何努力,他又有什么资格蔑视自己?
她收回目光,挑了个背光的阴凉地坐下:“这人啊,死过一次,才能晓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她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楚凌风:“父亲是父亲,我是我,他的荣耀他的光辉属于自己,不会因为我就有所衰减。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