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以为自己坦诚以待,对方就一定也会对自己敞开心扉,他又问了一遍:“这下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蠢女人。”
“诶?”皇昱掏掏耳朵:“什么?”
“蠢女人。”锦歌又重复了一遍。
意识到对方在戏弄自己,这位皇族少爷不高兴了,摆出为尊者的架势:“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总能打听到你的身份,到时候……”
“北堂锦歌。”锦歌快速道。
没有将威胁之语说完整的皇昱又是一愣:“什么?”
“我说我叫北堂锦歌,前任当家长子北堂淞之女,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叫北堂胤炎。”一口气,全把家底报了出来。
之所以说的这么明白清楚,是因为锦歌想通了。
首先,皇昱是皇子,是北堂家的贵客,自己得罪不起,再者,以他的身份和权利,想要查清自己的身份还不容易?对他隐瞒没有任何意义,搞不好惹怒了他,自己和北堂胤炎都要倒霉。
识时务者为寇,这句至理名言,她可是一直挂在心里,不敢忘记啊。
这前后差异也太大了吧j昱目瞪口呆:“我没问你这么多!”
“反正都是要说的,顺便而已。”
直愣愣地瞪了她好一会儿,皇昱才哼了一声:“蠢女人。”
既然叫她蠢女人叫得这么顺口,那还问她姓名做什么?“唉,殿下生来好命,自然不会明白我内心的苦楚。”叹一声,锦歌背靠在假山上,目光斜向上盯着明晃晃的日头刺激出了几滴眼泪:“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我才不要投生在北堂家,每日过着被嘲笑被欺辱的日子。”皇昱小盆友,你赶紧走吧,姐姐我要装不下去啦,眼睛好痛!
皇昱见她一脸痛苦,忽然很内疚:“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你,但是你自己也争点气啊,难道就任由那些人欺负你吗?”
哎呦,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都说了,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你让我争气,我拿什么争气!你也看到了,我连最没本事的北堂柔都比不过,想我兄长,那么优秀、那么出色、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却被我这个累赘给拖累了,一想至此,就觉得我对不起哥哥!”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只是演戏而已,心口却真的被拧得生疼,或许,这具身体的意识还有些微的残留,一切的悲伤,都是原本的北堂锦歌所爆发出来的。
“你……想去帝江吗?”
正捧心皱眉的锦歌猛地抬头:“想!做梦都想!”
皇昱看着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可以带你去……”他停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总得做做样子,既然在剑术上无望,你可以转修式术,我父皇身边的大法师,当年也跟你一样,在武道上毫无天分。就像你说的,术业有专攻,没准你也以成为很厉害的大法师。”
锦歌眼神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过。
“你的提议不错,可问题是,北堂家是武道世家,没有人会你说的式术,也没有这方面的典籍心法。”
皇昱拍着自己的胸膛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有个远房表哥,略通此术,我可以让他来教你。”
这敢情好啊!“那他要多久才能赶到这里?”
“赶?”不知从哪摸出颗枣子,皇昱“咔嚓”一下咬下去:“不用,他就在这里。”
……
锦歌是那种怎么也闲不住的人,自打皇昱那许头给了她人生的一抹希望之光后,她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不管前世今生,她一直都是个颇为自信的人,自打发现这具身体在修武上毫无天赋后,她就开始重新省视人生了。
就算不当天才,也不能当废物不是?术业有专攻,她总得要找到一个能专攻的对象才是。
式术,是相对于武道存在的另一种修行之法,两者威力相当,所借助的凭依却截然不同。
武道讲究的是真气,式术却是灵力,相对于武道而言,式术更为飘渺一些,故而修行起来,也较为困难。
翌日,天刚放亮,锦歌就起床了。
虽然不知道皇昱所说的这个远房表哥是何方神圣,也不知对方脾性如何,但不管这样。给对方留下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必要的。
穿了许多日的衣裳可不能再穿了,没得叫人笑话幸子气,可不穿这件,貌似就没衣裳穿了。
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不好过的,北堂锦歌的衣柜里,压根没几件衣裳,大多还都是忿艳的色调,让她穿这样的衣服,还不如杀了她。
实在无法,她只好到北堂胤炎那里,挑了件尺寸较小的男装。
其实相比于女装,她更喜欢男装的利落简洁。
装扮妥当后,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来到了万寿湖东边的文墨亭。
远远就看到里面站了两个人,其中个头稍矮的是皇昱,另一个……那白森森的颜色,咋那么扎眼呢?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