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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扭头看女儿,“四川呢,”
贝贝又慢慢坐下来,“难道真还饿死她。小周送她回去了。”
“童小周?”
贝贝垂着头点点。
“这件事结了,你有什么打算。”
到底是父亲了解自己,她是决计不会回去再弄那没用的学业。贝贝也没抬头,两手撑在膝盖上,显然经过深思熟虑,“爸,这次出来,我也算见了世面,真还给自己将来找着一个方向。”她抿抿唇,这才看向父亲,“我想跟着朱由检去干狩猎中介,我觉得那才是我想过的日子,”突然蹙起眉头“你知道我这个人定不下来,小日子。过得没意思。”
观音摸摸女儿的头,“童小周呢,”
贝贝眼又垂下去“别看他外面玩的欢,我觉得,他跟你一样还是个喜欢过安稳日子的。他家的事儿跟我们家又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责任感吧。我不能叫他这样跟着我混玩一辈子,他静下心来好好做事,应该成就不小。”
观音内心叹喟,他的贝贝还是心善,心也深,小小年纪,看得远,也看得太周详了。这并非好事,还是跟她从小得了那场病有关,过早地体会生死,过早地就习惯了孑然一身……
观音为女儿心疼,握着她的手“不是我喜欢过安稳日子,是你妈妈从小就渴望安稳,我和你妈妈是一体的,自然就这样了。如果你妈妈的成长环境跟你一样,也是个爱闯的。我自然也跟着她满世界跑。所以贝贝,别轻易就把自己孤立了,有个人,你认准了,就尝试去信任他,你怎么就知道他跟着你过这样的日子不会是最幸福的呢。”
贝贝许久不做声,观音知道,像贝贝这样心深的孩子,有些事还是需要她自己去想明白,不是这样开解几句就能转变的。
殊不知,
门外,
靠墙而立的童小周,合着眼,默默地流着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否认,小周这时为自己心疼。更为她心疼。
要走进贝贝的心里去,小周全力以赴。卫观音的一番话着实打到小周心里最软最软的地方。是的,贝贝,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跟你过这样的日子。当一人的幸福感已经寄托在另一人身上时,形式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彼此陪伴……
再睁开眼,台阶下,望见宠重庆一直看着自己,
小周不顾满脸泪痕冷眼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
“小周,”重庆喊住他,“你跟我一同进去吧,有些事,你得知道。”
小周也无言,跟随他一同掀帘而入。
屋中一对父女见来人,也没表示出惊讶。
贝贝抬头问小周“她吃了么,”
“吃了。”
贝贝站起身向他走去,捧住他的脸“你怎么了?”小周眼睛通红的,
小周不自然地脸一撇,眉一蹙“没什么。”要拉下她的手,
贝贝不放,这时候心突然一毒,扭头狠狠看向宠重庆“你跟他说什么了!”护爱之心溢于言表,
宠重庆自己在那边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口气仿佛回到年轻时代的他,轻佻戏谑,“我要一说什么就能把他说哭,找我拼命的应该是他老子,养个这么不中用的儿子,说都说不得。”
贝贝轻哼,“甭得意,你老子在地下要知道你这二十来年的勾当,会不会从坟里跳起来和你拼命。我妈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妈,你这么勾结外人害她,还真是‘中用’。”
宠重庆直接看向卫观音,“你闺女嘴这么毒,倒是十分中用。”
卫观音淡笑摇摇头,“只要她乐意,况且,她说的是实话。”
这是二十来年,二位男神首次碰面,情态氛围倒似没有变化。他俩前二十年做兄弟,连“小妈”都认了同一人。后二十年仇同陌路,彼此是彼此心里最解不开的那道结……
重庆抹了下脸,点点头,“得,今天就是个交代实话的时候么。这话,我就当着你父女二人的面儿,对小周说吧,”
他抬头盯着小周,
“不用去细打听凤鸣打哪儿来的了,
他是我和桃花的儿子,亲生儿子。
桃花二十二年前子宫长瘤开过刀,那时候卫观音怕她以后不能怀孕,保留冻结了她一部分卵子。
桃花生贝贝的时候,卫观音还在国外,我吩咐付晓宁拿回了这些卵子。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怎么给自己留后儿。
我本想让凤鸣和贝贝一天生日,无奈借腹那女人头一天突发状况,只得早产了一天。
卫观音回国后就被我催眠了,这一来就是三年,等他醒来再去找那些卵子,凤鸣已经一岁了。
我觉得他心知肚明,一直不告诉桃花……”
重庆点点头,垂下头,你如果看得见他的面容,那是抑制不住想哭的神色,
是的,
此时重庆就想哭,二十年了,他想当着卫观音的面说出太多的话,恨的,爱的,憋屈的,心疼的,
“他不告诉桃花,确实是为我留了一条生路。
小周,你该勇敢地告诉贝贝,没有她在身边,再辉煌的日子这么过,也是死路。
我这二十年,因为有凤鸣,才觉得是在过日子。
观音要是告诉了桃花,桃花恨我催眠她,是不会把凤鸣留在我身边的。而我,只要是桃花要的,我也绝不会强留……”
“贝贝,”小周忙抱住了贝贝的腰,贝贝身子晃动地仿若都站不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爸,他说的是真的……”
卫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