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了板凳揣着瓜子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一边嗑瓜子一边大喊……”,冷飞流顿口。
“大喊什么?”,施醉卿来了兴趣。
冷飞流学着当时觅儿兴高采烈的而柔媚的腔调,“狗咬狗啊,真热闹啊,咱们都来看旦儿戏啊……”
施醉卿的手剧烈地抖了抖,她觉得,冷飞流这身本事,去杀人太可惜了,他应该扛着大刀去将茶楼酒肆做说书先生的……
多有笑点啊……
施醉卿的注意力,从冷飞流的脸上,集中到那个狗字上。
“狗……?”,施醉卿拉长了那个字,悠悠然说道:“好久没听到这个字了,真是倍感怀念啊……”,转头她问冷飞流,“既然他喜欢看狗咬狗的戏,那你怎么不让他看着?”
冷飞流:“被储慎安的柳叶飞刀,吓得躲床下去了,属下怕他再生事,将萧庭支去看着他。”
冷飞流极其不喜欢作为外人的萧庭跟在身边,穆晋玄和他们督主之间如何,他们无权过问,只是觉得让萧庭来监视施醉卿,穆晋玄做的不太光明。
而其实,穆晋玄本身就不是个光明的人。,只怕东厂之中,他的安插的,耳目也不少。
冷飞流他嘴拙笨,又只会服从,自然不会跟施醉卿说这些。。
施醉卿那些聪明得人神共愤的阉人,她只需要卖命的人,也不需要多嘴的苍蝇。
在棺材里的人,听着外面的啰啰嗦嗦没完没了,被缚住的嘴呜呜呀呀个没完,施醉卿听在耳里,就当没听到,她背靠在棺材上,单脚点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真是聒噪啊……
施醉卿敲了敲棺材,耳里是几声兴奋的闷响,显然是那人在用脑袋撞棺材,施醉卿正待让冷飞流开棺,看看里面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孤掌城如此大费周章。
此时,客房的门被打开,一颗脑袋畏头畏脑地缩了进来,觅儿媚眼四处转悠着,冷飞流在反应过来之时,已上前掐住了掐住了觅儿的脖子,将他拖了进来。
“找死。”,冷飞流加重了力道。
施醉卿挥了挥手手,冷飞流放开觅儿,揪着他的后领子让他站在施醉卿面前。
施醉卿手指微微曲着,在棺材上轻轻点了点,若有所思的问:“萧庭呢?”
觅儿缩着脖子,磕磕巴巴地回答:“我以为是……是意图不轨的坏人,把他打晕了……”
“你把萧庭打晕了?”,施醉卿眼里的沉光更浓。
穆晋玄手下的人,被一个柔弱的少年轻易就打晕了?
冷飞流去隔壁看了回来,回来说道:“萧庭的确是被打晕了。”
手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将一个从死人堆里训练出来的影卫打晕了?
储慎安突然扣住觅儿的手腕,看向施醉卿,“没有内力。”
施醉卿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觅儿,觅儿以为她定要深究打晕萧庭的细节,谁知施醉卿却指挥着冷飞流道:“开棺。”
冷飞流从鞘里抽出破刀,那把据说是某些年前冷飞流情窦初开时看上的一个铁匠家的女儿送给他的刀,经过无数次的大开杀戒,缺口缺得严重,这个身体的本尊施醉卿曾以东厂的脸面为由要求冷飞流换一把刀,一向对施醉卿言听计从的冷飞流——拒绝了……
他把那把刀当自己老婆似得,不分白天黑夜的抱着,施醉卿十分怀疑,他到底是对那位铁匠家的女儿恋恋不忘,还是对那把刀情根深种?
不过言归正传,此刻冷飞流那破刀劈下去,棺材盖被他劈得飞了出去,而棺内的情形,终于得以窥见。
棺材之中,此刻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男子的嘴被缚住,双眼发亮地看着施醉卿等人。
施醉卿拿开他嘴里的封条,男子大力的喘了几口气,脸色因为长久的呼吸困难而通红,却无损他英俊的容颜。
“大恩不言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谨记于心,铭感五内,能不能烦请兄台……先松开我?”,男子开口道,声音轻轻润润的,令人如沐春风。
施醉卿吊儿郎当地靠在棺材上,“我何时说过要救你?”
男子有些错愕。
施醉卿淡淡抖了抖腿,教训孤掌城的人,完全是因为他们冒用东厂的名头行事让施醉卿心生不爽而已,探知这个男子的身份,不过是其次。
“这位兄台……”,男子开了口,施醉卿将位置让给储慎安,“阿储,问。”
施醉卿被雷劈后,在东厂之内颁布了不少条例,其中就有一条——审问犯人时,务必采用新式的审问格式。
储慎安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男子,“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爱好……”
男子在他气也不喘的吐字中,发着怔,储慎安念完了,施醉卿才无可奈何的掏了掏耳朵,“阿储,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要一个一个的来,你连珠炮似得人家怎么回答?”
储慎安准备再来一次,施醉卿赶紧打住他,“行了行了,我亲自来。”
施醉卿抬了抬下吧,低着眉眼看躺在棺材里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嗳,你,高姓大名。”
男子老老实实回答,“在下荀且。”
施醉卿搜索着脑子了的记忆,赤炎大陆名声响彻的人中没有这号人物。
她仔细问道:“哪个荀,哪个且?”
“荀香草的荀,且行且慢的且。”
施醉卿阴阳怪气地嚼着,“苟且?”
男子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这位兄台,是荀且,不是苟且。”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