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越想越觉得可行,索性原打算下午要去衙门理务的事儿也打算搁下,只想再去那兵工厂一趟瞧瞧,这便唤来了差役的奴才,打发了去于成龙那儿,说是择日再谈,言罢,便收拾立整出了大门儿。
几日后的县衙厅堂之上坐满了人,除了福州城衙门内里行事的几名官员以外还有调任于此督办船场兵器的火器营跟造办处的主事官员,于成龙陈廷敬这样外调来此暂时临任的京官也悉数到场,老八胤禩跟十三阿哥胤祥自然也都早早的列在了上座,只是这些人从巳时就在这儿候着,茶叶喝了好几壶,望穿秋水可就是没看见张罗着叫人来的二皇子胤礽。其中便有些坐不住的免不得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就连一向自诩沉稳的老八胤禩也难得的显出了不耐烦的样子,与那些不知所谓的官员一起将眼光时不时的朝着老十三的方向瞄。
十三阿哥胤祥虽然在这些人之中相较着似是与这个二哥更为亲厚一些,可这回被叫来也是很突然,胤礽并没有交代是因为什么事儿,可老十三心里没底归没底,也得做出一副泰山压顶不崩于前的架势,愣是学着张廷玉那副老僧坐定的模样,只恨没有同四哥一样随身都带上一挂佛珠,也好搓上一搓。
门外的听差报了声贝勒爷到,这方才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闷气氛,大伙儿甭管先前是什么心气儿,这会儿闻说正主儿来了,也都各自打起了精神该站的站起来,该行礼的那礼数也都做得周详。
胤礽进来的很快,脚底下跟生了风似的,也没理会周围行礼的列为,径自直奔着满堂之上唯一在高处的那张座椅上就去了。
“甭多礼,今儿我有事跟你们商量。”胤礽倒是单刀直入的痛快,下列各位更是显得莫名,也闹不清这位爷现下这一脸的兴奋表情主何吉凶。
大伙儿不说话,向来好做大的老八自然揽下这接茬的事儿,收了礼数重又坐回了椅子上,笑道:“哦?近日福建各县郡之事宜也都是办的是十之八九,感恩颂德的公文自是也呈上了不少,二哥做事一项稳妥有序,单这几日便已是将各县郡主事的官员都安派妥了,臣弟跟陈大人倒似是多余,整日里没得就是些闲庭信步赏花看景的事儿,说起来仍是惭愧。今儿个不知是什么大事儿,竟能叫二哥也吝般的没了方寸,只是不知我等是不是能尽这个心力呀!”
自打老八接下了胤礽送过去的那把大扇子,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说是日趋紧张起来,老八虽然顶着个貌似钦差的身份,可论起事儿来,即不能自做主段也不能拿胤礽怎么着,心里窝火儿的很,眼见着福建的战事算是过去了,自己沾不着半点的战功还则罢了,可这各县郡之中委派知府总理事务衙门的事儿,他胤礽再自己说了算可就真说不过去了,原本依着老八的意思,他胤礽再怎么霸道专横也不至于将这事儿自己包个满档,好歹也得给自己跟陈廷敬两个些面子,得一起商讨商讨吧!届时将自己门下的几个闲职之人安插进来,也好做便宜,可谁知这个胤礽真真是个胆大包天,这么大的事儿,他愣是谁的意见也没问,名册上圈圈叉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儿,竟擅自就这么做了决断,只恨得老八险没将一口银牙咬碎,却也不得不吃了这个哑巴亏,眼下这二货有赫赫战功保身,这些明争暗夺的事儿也不好说的直白了。可老八心里这个气呀,也只能是逮着个机会就痛快痛快嘴儿,旁的倒是不顾了。
胤礽眉峰一抬,扫了老八一眼:“八弟不提二哥还忘了件事,福建大定自当是lùn_gōng行赏,各州县自有损失,但也并非让咱们大清的官儿全军覆没,摘拨下来,还是有些个有建树得民心的,此次福州顺安,复泰,郁南等几个县郡之知府县官理该褒奖一番,但是那渎职失事罔顾圣恩者则当从重发落,自有战中从其他几个县落跑至福州一地,一如安奉仁为先者其失职之罪尤为该当从重论处,既然八弟抱怨说无事可做,那二哥就不客套了,这些个赏罚之事就都交予八弟去做吧!”
颁施赏赐乃是喜事一桩维人相交最是爽快,算是个美差,可这施罪罚处一事可是是个人就不乐意做的,虽然是奉命办差,可主家儿找不着正主撒气,往往就会把这股子怨气算到办差者的头上,历来是得罪人不讨好的苦差事,而如今胤礽交代给老八要他施以重罚的又不是旁的不相干之人,乃是那几个早就向老八递了贴主动修好庇荫的官员,这么一来,老八是重也重不得轻也轻不得,真真是个为难,眼珠子都瞪凸了,嘴巴张了好几次,就是难有个推脱之词,心下里只恨自己嘴贱,也恨这二货的一副黑心肝!
治哑了一个捣乱的,胤礽心情大好,面上也眉飞色舞起来,懒得再看那老八一眼,只将手往怀里一掏,拿出个小巧的方盒儿撂在桌上,众人的视线自然都被吸引了过去。
胤礽朝着李卫打了个眼色,李卫立马儿几步上前将那方盒抄在手中,而后打开了盖子按着顺序在各位跟前儿走了一遭,要在场各位每人用小银勺子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