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回头看是她,脸上的讥笑一闪而过,低着头继续打铁,不理会她。
罗小兰尴尬不已,跺了跺脚,厚着脸皮进了罗青家的院子,走到了正在打铁的罗青跟前,咬了咬嘴唇问道:“青哥哥,之前咱们两家说好的……说好的咱俩的亲事……”
“谁跟你说好的?我怎么不知道?”罗青专注着打铁,看都不看罗小兰一眼。即便两家说过,估计也只是口头上问个讯,做不得准。
罗小兰眼圈红了,羞恼的指着隔壁问道:“你,你是不是真想娶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
“不关你的事。”罗青说道,抬头看了眼赖在这里不走的罗小兰,说道:“你赶紧走吧,省得叫人看到了对你名声不好。”
他倒是想娶,只可惜人家对他没那个意思,而且他们开春就要走了,恐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给姜泽动手术是在器械打出来两天后了,未秋用路边随处可见的狗核桃,当归还有菖蒲做了麻醉剂,用罗青家的两只兔子做了实验品,再结合姜泽的体重定下了麻醉剂的用量。
“我需要个帮忙打下手的。”未秋笑着跟罗青说道,“不知道你怕不怕?”
毕竟在这个年代,把人脚切开再缝上去属于惊世骇俗的行为。她给姜泽动手术治瘸脚的事情,只告诉了六月和罗青,连陈方和祝氏都没有说。
而罗青即便是把未秋要的东西打出来了,但这些东西的用途,就是他亲娘问了又问,唠叨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也没敢说。
六月抢先说道:“我不怕,我来给你打下手。”
“那不行,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再说。”未秋笑眯眯的说道,上次罗铁匠的事就把六月吓的几天睡不安生,万一这次又被吓到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六月不服气,指着一旁安静坐着的姜泽说道:“他脚要被切开了都不怕,我就是在一旁看着,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管六月怎么说,未秋就是不答应,罗青也笑着劝她等再过两年长大了就行了。
未秋选了一个天气好的日子,阳光温暖,微风和煦,天气晴朗,带着姜泽和罗青去了陈家的后院,吩咐六月站岗放哨。
在让姜泽喝下麻药之前,未秋最后一次笑眯眯的问道:“你真不怕?”
“不怕,我信你。”姜泽淡淡的说道,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心平气和,就像今天这温暖和煦的阳光一样。
等姜泽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平稳的躺在席子上时,未秋洗干净了手,稳稳的用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姜泽的脚踝,小心的避开了大血管和肌腱的位置,但还是有不少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擦血。”未秋戴着自制的棉布口罩,简短的吩咐一旁的罗青,然而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未秋回头看过去,罗青盯着冒出来的血,脸色惨白,又惊又惧,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
这人居然晕血!
“你……”未秋简直哭笑不得。
罗青颤抖着发白的嘴唇,说道:“我,我看见血,就想起我爹那时候……”
未秋连忙喊了六月过来,让六月拉着手脚发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罗青去了一边歇着,她刚要拿煮过的布条吸血,六月就跑过来了,戴着罗青的口罩,手洗的干干净净,举的老高,说道:“姐,我来帮你吧。”
“你不怕?”未秋惊讶的问道。
六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有点怕,不过你都不怕,肯定也没什么好怕的。”
“好孩子。”未秋夸奖了她一句,把布条给了六月,教六月如何吸取涌出来的血。
切开的口子不大,但也足够未秋看的到脚踝骨,在用镊子撑开切口后,未秋跪在地上仔细看了一会儿,心头一喜,叫道:“有了!”
六月惨白着一张脸,强忍着要呕吐的yù_wàng,看着未秋用镊子小心翼翼的从姜泽的脚踝里夹出来了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碎骨,扔到了旁边准备好的铁皮盒子里。
剩下的就只是缝合伤口了,未秋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正当她对准了皮肉准备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罗青娘的声音。
“你不回家在人家家里干啥啊?”罗青娘叫道,声音忽然惊慌失措了起来,“你,你咋成这样了?咋站都站不起来了?那寡妇对你做啥了?你说啊!”
她本来就疑心罗青给未秋打造那些东西的用途,又是锋利的小刀又是钳子的,看着就吓人,指不定干什么不做法的事,这会儿上更加坚定了她心里的揣测。
罗青擦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虚弱的说道:“我没事。”
“啥没事啊?你看你这样子……”罗青娘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没敢说自己儿子看起来一副要死了的模样,“姓陈的,姓陈的臭寡妇,你给我出来!你把我儿子咋着了?你给我出来!”
祝氏从堂屋里摔门出来了,板着一张脸骂道:“喊什么喊?大白天的你跑到我家里来找事?”
罗青娘一手拉着罗青,一手指着祝氏,气的发抖,怕的要命,就怕丈夫没了,独生儿子再有个什么闪失,那可真要了她的老命了,“你叫你那寡妇闺女出来,我倒是要问问,我儿子出门时还好好的,咋到了你家就成这样子了?”
“我没事!”罗青喘了两口气,气急之下渐渐恢复了过来,那股害怕和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慢慢的消失了。
祝氏也气的不轻,轻蔑的看着罗青娘说道:“少一口一个寡妇的,到底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