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勋眼眸中晕染出浓浓的恨意,德隆帝要是不说还罢了,可是如此一说岂能不让他嫉恨交加。自己明明是皇后嫡出的皇长子,而且在德隆帝病重的时候一直参与政务。可是司马炎那个酒肉皇子凭什么短短的时间地位就赶上了自己?
他猛地抢上一步指着德隆帝的鼻子,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横竖已经做下了这泼天的恶事,带着豁出去的架势。
“你还是偏心五弟!凭什么?你从小喜欢他,贺兰围场我与他同时比拼射箭,同样的成绩你却是只看着他大加赞赏,春闱过后的鹿鸣宴上那竖子仅仅凭借几句酸腐诗文你却看在眼里大加赞扬。即便后来那厮成了酒肉皇子,推脱了谢家的亲事,你也仅仅是责骂了几句却从来没有真正对他失望过。”
德隆帝冷冷看着他道:“你这样执迷不悟实在是我大晋朝的不幸,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比端王强,实在是可笑。”
司马勋额头的青筋暴跳怒斥道:“闭嘴!他哪一点比我好?”
德隆帝眼眸中的冷意渐渐被一种巨大的哀伤所取代:“凭什么?就凭柔然大举入侵之际,明知道兵战凶危炎儿还主动请缨,明知道这么多皇子都争着这个位置,现如今离开建州城便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他还要勇挑重任。”
司马勋的脸色越来越差。
德隆帝看着司马勋:“他走之前还向我建议这朝中若是能主持大局非你莫属,我看到了什么?”
德隆帝突然将龙案上的东西一掌扫到了地上点着司马勋的鼻尖道:“你这个皇长子做了什么,居然勾结北蛮乌孙背叛大晋,为了皇位却将粮草断了困死大晋朝的士兵,你让朕如何将这大好江山黎民百姓送到你这个心胸狭隘毫无眼界的人手中?”
司马勋眼神一凛冷冷笑道:“父皇,可惜太迟了,五弟和十二弟已经回不来了。”
德隆帝微微一笑:“话不要说的太圆满了,朕的虎贲之师已经赶往柔然边境,随同而去的还有朕的玉玺。”
司马勋脸色瞬间惨白,猛地向后踉跄了几步:“你!哈哈哈!父皇你果真是待五弟好得很啊!”
他拿着一杯毒酒缓缓走了过去眼眸中却是野兽般的贪婪和狠辣,让本来还算俊朗的面容顿时显得狰狞起来。
德隆帝缓缓靠在了龙椅上,却是再也不看自己的儿子一眼。自古无情帝王家,他此生也算是够了,下辈子再也不会托生在帝王之家,操劳一世,绝情一世。
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已然没有了呼吸。
司马勋神色剧变,德隆帝到死都想保持那一份可笑的皇家尊严,宁可死在自己的手中。
“父皇?父皇!”司马勋小心翼翼推了推德隆帝,突然跪倒在地大哭了起来。
周玉推开殿门却是将司马勋一把拽了起来道:“太子殿下,情况有变快走!!”
司马勋一时间有些怔忪,难道不是这样的后续发展吗?德隆帝一死,他召集百官在乾元殿将准备好的诏书当众宣读继承大统。为什么周玉看起来居然异乎寻常的惊恐,外面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又是怎么回事?
周玉脸色从来没有过的凝重:“我们中了别人的埋伏。”
“谁?”司马勋看着一步之遥的龙椅着实不甘心,走出大殿刚要问个究竟却看到四周涌过来一层身着金色铠甲的武士将他带来的御林军几乎杀了个精光。
为首的正是容祺还有他身后跟着的文武百官,周玉看到事态已然不按照他所想的来,索性将惊慌失措的司马勋撇下独自乘乱逃走。
“容祺你这个大胆逆贼!”司马勋怒斥的话语带着几分外强中干。
容祺冷冷看着他突然冲一边的御史中丞拜了一拜道:“大人!请出示皇上的诏书!”
御史中丞神色露出一抹一晃而过的诡异缓缓拿出了诏书朗声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即刻起关入宗人府下诏查办!并起用十一殿下睿王入主乾元殿负责军国大事。”
“不!不!”司马勋没想到自己筹划这么多年居然会被一个宫里头最懦弱的皇子司马睿占了先机,他眼睁睁看着百官身后缓缓走出来的司马睿。清秀的面容上还带着几分怯意,整个身子瑟瑟发抖。
若不是容祺逼迫利诱与他,他是断然不敢与太子抢的。
“不!父皇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他绝不会下这种诏书的!!”司马勋带着歇斯底里的哭喊。
容祺鹰眸一烁,身后的百官更是一片哗然,司马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随即大踏步向乾元殿走了进去
“父皇?!!”司马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德隆帝面前嚎啕大哭。
“皇上!!”百官也跟着哭倒一片,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德隆帝死因蹊跷,具是胆战心惊。容祺冷冷盯视着司马勋,“殿下何不给一个解释?”
“不,本殿下……本殿下不需要向你们解释什么,”他脚步微颤,看着自己身边已经被容祺杀伤无数的随从,周玉也不知道逃到哪里,更是心慌万分。
萧子谦也在其列,脸色虽然平静心头却是惊涛骇浪。今夜太子殿下的政变他们萧家虽然没有明面上参合可是倒也在背后帮了不少的忙,偷偷看向了自己的岳父秦相。
秦相哪里想到万无一失的政变会被突然冒出来的容家精锐控制了局面,秦家与周家还有萧家虽然也有实力保存但是目前明显鞭长莫及。
容祺突然转身扶起了司马睿道:“殿下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