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熏心底涌起一阵悲哀。
她不愿意就此认输啊,不愿意!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妹妹了,居然到了你要害死我的地步?虽然我今天注定逃不掉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她轻软细语道,眼神躲闪不敢看向慕柠七。
慕柠七拍了拍手。清脆的拍手声在空寂的祠堂中格外响亮。
“在这里呢,我特意准备了人证。”
几个怯懦的人影拘谨地走进祠堂。
他们或是家仆,或是饱受嘲笑的旁系子弟,从来没有如此光明正大地走进过家族祠堂。
慕柠七朝他们笑笑:“不用怕,进来吧。”
这笑似有令人心安的魔力,那几个人放松了不少。
“就这几根杂草,你叫来干什么?”慕父的语气带着轻蔑。
一旁的大长老皱了皱眉。他历经三代家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知姐姐记不记得他?”慕柠七拉过其中一个人,道。
“不记得。”犹豫再三,慕千熏如实答道。慕家这么多人,她哪会去记?
“大小姐,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当初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才给你偷来了死士令的!”闻言,那个人激动地大叫。
慕千熏脸色一变。
该死的,她居然没有把他处理掉。
“需要我帮姐姐回忆一下吗?我在一次外景拍摄的途中,遭到慕家死士的偷袭……后面还用我说下去吗?”慕柠七收起笑容,眼神刺骨。
她指了指周围几个人,说道:“这些人,当初都是为你干过肮脏生意的,若非被人及时救下,只怕现在都已经被你解决掉了。”
“还要让他们一一讲述吗?”
慕千熏还在苦苦支撑:“凭这几个人的口述,你就想定我的罪?”
慕柠七从容拿出第三份文件,递给大长老:“这些是物证,如果你们去搜查一下我姐姐的房间,可能还会发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慕千熏彻底崩溃。
从她走出的第一步棋,就是错的,也难怪如今满盘皆输。
寻思间,慕柠七已几步走到她面前,平视她。那悲悯而讽刺的眼神让人几乎抬不起头来。
“其实你没自己想的那么失败。至少在一开始,我也以为我会输。”她轻声道,“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没有谁可以猜到输赢,就像我起初也猜不到慕容漠和你的关系,你也猜不到我所爱的人只活在回忆里。”
她曾喜欢的,是活在年少记忆里的慕容漠;她现在会用力去爱,是愿为她倾尽天下的北辰潇。
慕千熏怔然看向她。慕柠七回给她的目光平静浅淡,无悲无喜,隐隐嘲笑着她的机关算尽。
人总在少不更事时逐一段热烈如酒的时光,鲜衣怒马;过尽千帆后只想剪一匹清淡如茶的韶年,温柔岁月。
于慕柠七而言,惊艳太早,深爱不炽,她对慕容漠的感情就像早已引进的烈酒,更像未放先凋的昙花。
所以当她认清这一点后,一切留恋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舆论便再不能成为击垮她的利器。局势的逆转由此开始。
慕千熏不甘而又无奈。今天本是给慕柠七准备的一场鸿门宴,到最后,反倒赔上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