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雅歌小郡主翻了翻手中的红绳,一张大网立刻变成了一双筷子,她惊喜地笑了起来,“一条绳子也能变出这么多花样!谁弄的呀?真好玩儿!”
许是怀孕的缘故,王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母性的气息,这种气息,让雅歌觉着亲近。
王歆温和地笑了笑,葱白纤指一挑,一双筷子又在她指尖变成了一座桥:“小郡主学得很快呢。”
“那是,我这么聪明的人,当然学什么都快啦!”雅歌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就要去翻另一个花样。这时,一名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了王歆与赫连笙一眼,凑近温女官,小声禀报了几句。温女官脸色一变,四下看了看,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恭顺地退下。这一幕,被大殿中央的欢歌热舞遮掩,几乎没人注意到。可没人注意不代表它不存在,温女官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行至王歆身旁,嘴皮子动了动。
王歆的手一抖,红绳散了开来。
雅歌小郡主翻得正带劲儿,冷不丁一张大网毁于一旦,不由地眉头一皱:“你怎么搞的呀?弄掉了!又要重来!”
王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扑了胭脂的绯红的脸蛋,霎那间褪去了血色。握紧帕子,挤出一副端丽得体的笑容,说道:“对不住了,小郡主,我腹痛,想如厕,待会儿再陪你玩。”
雅歌小郡主嘟了嘟红唇,心有不甘地道:“好吧,你快点回来啊,我等你。”
王歆笑了笑,起身,走到赫连笙那儿,与他交流了一番,赫连笙的眼珠子一瞪:“有这种事?”
王歆眼神左右一瞟,点头,低声道:“殿下,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赫连笙与王歆离开了。
华珠将温女官、王歆与赫连笙的异状尽收眼底,吃了一口廖子承喂给他的鱼肉,眸光扫过空荡荡的琉璃台,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走掉了?”
先是皇帝,再是荣王妃,随后荣王与皇后也相继离开,这会子,王歆与赫连笙也走了,简直……太奇怪了!
廖子承拿起帕子,擦了她嘴角的油,又夹了一块儿东坡肉,去了肥肉,把瘦肉送到她嘴边,等她含进去了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旧事重演了。”
旧事重演?什么意思?难道——
华珠猛地眨了眨眼,吞咽了一下,又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你说的旧事是指……”隐约有个猜测,可又觉着这个猜测太大胆。
廖子承神色淡淡地搅了搅莲藕排骨汤,把表面的油一点点虑出,然后放到华珠的面前:“玉湖。”
华珠噎住了。
玉湖的旧事,不就是染如烟的事吗?染如烟的旧事重演的话——
华珠看了看一脸沉静的廖子承,又看了看皮笑肉不笑,与雅歌小郡主翻着红绳,明显心不在焉的温女官,瞠目结舌了。
身旁,也渐渐有人注意到了琉璃台的动静,议论着皇帝、皇后、荣王、荣王妃与太子夫妇怎么一个一个离席?是宫里出了大事?还是他们几个关上门在商议国事?谁都没往那方面猜,谁也没指望自家的皇帝能这么大胆,睡了一个染如烟不够,二十年后又睡了胡国的王妃。但纸包不住火,染如烟与皇帝的事儿都昭告天下了,与荣王妃的瞒得过吗?或许,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华珠幽幽一叹,前一刻还非得追封染如烟为皇后,立廖子承为皇子的人,这一刻,睡了另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华珠就不明白了,一般的男人不都喜欢处子吗?皇帝……皇帝怎么专挑已婚的女人?这口味……
“廖子承,你可别遗传你父皇啊。”
廖子承在脑门儿敲了一弹指。
却说荣王撞破了荣王妃与皇帝的丑事,并与皇帝大吵一架后,心情简直糟透了!连话都不想说了!那个歌舞升腾的大殿自然也不愿进了!就让侍女把雅歌叫出来,拽了雅歌的手便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雅歌四下一看,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道:“母亲呢?她提前回去了吗?”
荣王的声线一冷:“她以后不是你母亲了!”
雅歌的心咯噔一下,被荣王掐着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痛了,她知道,父亲生气了:“父王,你怎么了?跟母亲吵架啦?”
荣王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想揍人,可对着女儿终究还是学会了隐忍,咬牙,以最大的努力平息着火气道:“别问了,总之以后你不要再提起她这个人!她跟我们父女,跟我们荣王府,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雅歌的眼皮子一跳,心底涌上了一层不安,在胡国,父王与母亲不是没吵过架,夫妻嘛,哪儿能没斗嘴红脸的时候?父王火气上来了,还曾经打过母亲呢。可不管他们怎么闹腾,父王都从未讲过不认母亲的话。因为父王真的很宠爱母亲,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个成过亲又生过孩子的女人做正妃了。是的,她母亲成过亲,她母亲是她父亲的妻子,父亲死后,父王继承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和孩子。
“父王,你跟我说说嘛,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你不说……不说的话,我就不走了!”雅歌急出了眼泪。
荣王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了眼底水光闪耀的雅歌:“雅歌,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乌苏图的女儿,你的体内流着胡国皇室最优良的血脉,你的生父,曾是我们胡国史上最耀眼的传奇。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记住,眼泪不属于你。”
雅歌咬牙,把泪水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