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亦真时真亦假,有为无处无为有。
阳光从柳叶间隙中漏出来,洒了天青‘色’的石子小路一层耀眼的白。
在妙手回‘春’庄玲珑剔透的阁楼前方,有一排长长的十六级白‘玉’阶梯。一节连着一节,延绵铺开,清透无暇的表面用着当下最为时兴的手法雕刻着重叠的六角竹叶。阳光明媚,一片片竹叶依次叠开,栩栩如生,无不昭显着神谷的声势浩‘荡’。
几乎仰面直直应着‘射’下来的光线,彦天单手负立,宝蓝‘色’衣袍鼓在盛夏清晨燥热的风里,猎猎作响。手中拿捏着的信笺轻轻一抖,纸张展开,白纸黑字跃然眸间。稚嫩如若孩童的面容之上,黑眸泛星点点,张扬着显而易见的欣悦。
据离染来信所言,冷临溪假扮冷粼湘入主冷家已被擒获。因消息带来的喜悦一圈一圈的凝聚在嘴角,‘唇’角微微挽起,勾起一道曼妙的弧线。泛着星辰的眸光涟漪圈圈,连带着眉梢都是笑开的旖旎。
但见的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陡然一抖,单薄的信笺在他指间散成一抹齋粉,悄无声息的匿在盛满阳光的风里。
宝蓝‘色’的身影抬步转身,折入身后的阁楼内。
阁楼用着上好楠木装裱糊着蜡白棉纸的纱窗下,悄悄蹲着一道水蓝‘色’的身影,清澈宛如泉水的眸光如影随形般跟着楼内的宝蓝‘色’身影,一刻都不曾移开。透过纱窗半掩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楼内外室与内室相隔的珠帘好似‘春’日里的一湾‘春’水,在清风的吹拂下,缓缓‘荡’漾着,内室的光影在珠帘的摇晃中若隐若现。
‘床’榻边幔下的纱帐被一层一层的拨开,‘女’子柔弱的身躯被彦天扶起靠在‘胸’怀,正坐好后,银针从袖间掏出。只见的彦天飞快的点住‘女’子的周身几个大‘穴’,恍惚能听见几声“嗖嗖”的声响,银针没入‘女’子体内。
半晌之后,似是运功完毕,彦天扶着‘女’子躺回‘床’榻,将‘女’子白嫩若雪的‘玉’手自被褥间移出,捏着银针轻轻在‘女’子指腹划开一道口子。立刻有紫黑‘色’的鲜血溢出。
目瞪口呆之后,躲在窗台下的身影蓦然一怔,“银针封‘穴’,气血‘逼’毒,失传已久的医家绝学。”回过神时,彦天已然不在楼内。
许是对于楼内所藏之人的好奇远远大于对于神谷之主的敬畏,水蓝‘色’身影渐渐从窗台下走出,从纱窗处爬入房内。轻手轻脚的拨开珠帘,行至‘床’榻前。幔在‘床’榻周围的纱帐再次被落下,朦朦胧胧间仍是能瞧见‘女’子窈窕倩影。
吞了吞口水,稳定着心底油然升起的慌张,终究还是掀开纱帐。
当那面布满紫黑‘色’暗痕的面容映入眼眸,掠起的惊诧恐惧遍布四肢,竟是失控的发出惊喊的声音来。忙忙后退几步,踉跄的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坐到地上。
“妙雨汀,你在这里干什么?”温和中带着严厉的嗓音犹如一阵微风,拂散心底的恐惧。妙雨汀应声回头,眸底彦天的身影逐渐清晰。待的妙雨汀站起身时,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一白瓷蓝底的青‘花’瓷碗,指节分明,“说,你来这儿做什么?”话语重复时,无端添得几分狠凛。
“我……”妙雨汀一时惊震在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僵持之下,静谥被‘药’碗落地的清脆声响打破。彦天长臂回过横扫出的气劲挥洒出一道‘逼’人的气魄,五爪以闪电之势扣在妙雨汀雪白的脖颈,立马抹过几道红印子,“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任何到这听雪楼,是我命令下的不够彻底,还是我这主子当的不够威严?”冷凛暴虐的语气如数灌在手间的动作里,‘逼’的妙雨汀瞬间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被禁锢的惨白失去血‘色’。
一同失‘色’的‘唇’一翕一合的张着,硬是从喉间咆出的声音带着惊慌失措的害怕和哭腔,“属下……,属下……该死。”
“砰”的一声,水蓝‘色’身影从眼前飞过,做出飞蛾赴火般的姿态,从楼内被抛出‘门’口。巨大的重力带来的冲击停止不下,单薄的身躯沿着阁楼前的阶梯,一节连着一节滚落下去。撞击出的伤痕片刻间布满全身,说不出是身上的疼,还是心里的酸。
“汀儿。”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终于看见一道蹒跚的身影缓慢靠近过来。停在妙雨汀落在阶梯下方的身躯,一脸心疼的将其扶起,“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没事,没事。”妙雨汀哪里敢如实作答,顺着老人的搀扶爬起身,压回眸底就要泛出的泪。低头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裳。
不知何时,彦天的身躯也走至‘门’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阶梯下的妙雨汀,字字锋利,宛如一把尖刀剜着妙雨汀的心,“给本主听清楚了,如若再有下次。本主要的是你的命。”说完,衣袖挥开,整个人没入楼内。
再也隐忍不住,妙雨汀的眼泪吧嗒吧嗒越过眼睑,泛滥成河海。
“小姐?这是怎生的一回事?”打小看着妙雨汀长大,哪见她似今日这般的狼狈跟委屈。年迈的老管家边搀扶着她,边关切的问道。
“妙叔,我没事。”自然是说不得的,总不能说她因爱慕着神谷之主,肆意违抗他的命令进入听雪楼,想看清被他仔细护在楼内的‘女’子是何人。一传出去,莫说彦天饶不得她,怕是连她一向唯彦天之命是从的父亲,也是定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