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卧室窗帘微敞,和煦的阳光从采光好的窗上照射至床上已昏睡整整两日的的何彦沉脸上。
他在沉睡中微微蹙了蹙眉,许久,眼皮动了动,因为终于在渐渐将要醒来时察觉到身上伤口处的痛楚,而眉宇之间越拢越紧,直到缓缓睁开眼,静静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懒
卧室中一片宁静,何彦沉试着动了动略有些僵直的手臂,却骤然发现手臂上压着一个什么东西,不禁缓缓低下头去,只见楚醉趴在床边睡的正沉,侧着头枕在他手上。
小醉?
怎么会是她守在这里?
何彦沉看了看她,才缓缓将手从她头侧抽了出来,本来是用着很小心的力免得吵醒她,却哪知他刚一抽出手,楚醉就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你醒啦?”楚醉有些朦胧的眼神盯着何彦沉略有些错愕的眼睛看了看,须臾扬唇一笑,撑着床边缓缓站起身,然后一手小心的托着肚,一手伸到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唔,不烫了。”
说着,她转身将头柜上的温计拿了起来,转而弯下身将温计放到他嘴边:“来张嘴,我看看你究竟还发不发烧,如果不烧了,那你伤口处的炎症也应该差不多好了,这样愈合的就能更快一些。”
何彦沉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发出任何声音,本能的张开嘴,同时楚醉便将温计探进他口中。虫
然后,她才揭开他身上的被,仔细翻翻那两处伤口上的绷带,低头看看伤口的状况,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还好,比昨晚要好上许多,至少不发炎了。”
何彦沉一直盯着她,眼睛连眨都不眨,楚醉转头看看时间,现在是早上7点钟,她刚刚睡过了,歆歆应该已经被洛鹰接去上了,想着,她转头对他甜甜一笑:“温计十分钟之后再拿出来,我去给你做些吃的,这两天你一直不醒,给你喂进去的东西也都被你吐出来了,再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
说罢,她抬手将几个月前便早已长过肩膀的头发随意扎成一个马尾,轻抚着圆滚滚的肚转身走出卧室。
期间,何彦沉只是一味的盯着她,直到她走出去,他依然双眼错愕的一直盯着房门,久久没有动作。
“vason醒了?”客厅里传来苏伦的声音。
接着便是楚醉爽快的回答:“嗯,醒了,我妈早上有没有给你们做早饭?要不要我顺便也给你做一份?”
“嗯岳女士做过了,老白半个小时前去了公司,我等vason吃过东西再给他输一次液也要去公司一趟,只留你跟岳女士在家照顾vason,没问题吧?”
“没问题。”
客厅里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何彦沉还在出神间,苏伦已经走到卧室门边,一看见何彦沉有些出神的眼神,便知道他因什么而震惊,难得看见他一时没反映过来的这种可以用“呆滞”来形容的表情,苏伦抬起手放在嘴边假意咳了咳,清了清嗓,须臾笑道:“吓到了?”
何彦沉缓了一分多钟才终于将目光放到苏伦身上:“发生什么事?”
“看不出来么?”苏伦靠在门边笑了笑:“楚小姐的病好了。”
何彦沉先是一愣,须臾,猛地揭开被翻身就要下床。
“vason!”见他起身下床,苏伦脸色一惊,忙上前要按住他,却哪知何彦沉连丝毫犹豫都没有便要挥开他,直接起身出去。
“你身上有伤!”苏伦无奈提醒。
“只要死不了,我就能走过去。”
何彦沉嘴边忽然升起一丝笑,苏伦顿了顿,终于放开他。由衷的也弯了弯唇:“中国有这么一句古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你vason,你的小醉回来了。”
来不及去问原因,更来不及去问过程,何彦沉眼中是难得一见的喜色,转身抬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出卧室,然后一步一步朝厨房的方向用着他现在所能用到的最快速走去。
“对了,苏伦你……”楚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陡然将头探出厨房,却赫然只见何彦沉走了过来,先是呆住,下一瞬猛地放下手中的汤勺,大声道:“谁让你下床了,你伤口才刚刚不发言,正是等着愈合的好时候,你下床干什么?再把伤口扯裂了你……”
话还未说完,何彦沉便已走到她面前,目光迥然的看着她,牢牢的,看着她。
楚醉的声音嘎然而止,双眼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发誓她这辈真的没有见何彦沉哭过,从来没有。
可是她在他眼中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晶莹剔透,那其中倒映出的却是她因为怀孕八个多月而略微肿胖发圆的脸,还有还有一双同样瞬间红的像兔一样的眼睛。
他双手撑在厨房门边两侧的墙壁上支撑着身体,就这样看了她许久,直到楚醉忽然破啼为笑,抬起双手上前一步,猛地紧紧搂住他的脖:“何彦沉你不许哭,我还从没见你哭过呢,你要是敢在我眼前掉眼泪,我就笑话你一辈!”
怀中的温暖是这么真实,何彦沉缓缓放下撑在墙边的手,轻轻的,轻轻的将手放在她腰间,直到越收越紧,却是久久的沉默无话。
“小醉。”好半天,直到楚醉都已经闻到粥被熬焦了的味道,他仍未放开她,温暖的唇在她耳边轻吻:“真的好了吗?再也不会躲起来?再也不会将自己的灵魂偷偷躲在我根本无法找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