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王家别院。
东厢的王大少爷,王世才的房间里传来男女苟且之声,半晌,屋里才静了下来。
宽大的福禄寿喜六柱床上,两块白花花的肉乱七八糟的躺着。
“奶奶的,第一花魁果然是第一花魁。”王世才说着,两只绿豆大的眼睛在小诗身上瞟着。
抿嘴一笑,即使在床上,她的笑也端庄无比,好似那养在深闺里的贵女在最严厉的嬷嬷教导之下最标准的笑容。
“王公子过誉了。”
“哈哈哈,骚娘们儿也装小媳妇儿,来来来,再让大爷乐乐。”说着,伸出两条又白又粗的胳膊去搂小诗。
“呵呵,公子稍歇。”
越过王世才,小诗披上外衣,翻身下床,倒了一杯酒,优雅的饮了起来,两条yù_tuǐ裸露在外,在昏黄的烛火中悠悠的晃着,晃得王世才心里痒的不行。
妈的,这妖精,太会勾人了。
王世才正想扑上去,小诗的温言软语传了过来,内容却灭了他一身邪火。
“红楼绮梦,引君入瓮。”
王世才一个激灵,“天,天神不灭,还君一梦…”
“你你你…”
“奴家是教主身边小婢。”
王世才小眼转着,脸上陪着笑,心里却细细想着自己有没有在这女人面前说漏什么。
他的小动作尽落小诗眼底,心底冷笑一声,细声问道:“教主差奴家来问问青衣使,他老人家交待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办妥了办妥了,都办妥了。红、黑二使此刻正在我家中,一部分帮众化作我府上的奴仆,另一部分我让他们跟着侯府送嫁妆的人一同去了定风,到我妹妹出嫁之时,再扮作陪嫁的下人,一同过来。”
“青衣使辛苦了,奴家会如实禀告教主的。”
“多谢姑娘。”
“呵呵,公子此刻倒是跟奴家客气起来了。”
“是在下眼拙,姑娘勿怪勿怪。”说着,抹了抹额上的汗,天神教主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得罪他身边的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公子怎的跟奴家突然生疏起来了。”娇躯倒进王世才白肉堆砌的怀里,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点着他的胸口。
这前一刻在王世才眼里美的没话说的花魁,此时完完全全的是一堆红粉白骨,就连那纤纤玉指,在他看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刺穿胸膛,刺进他的心脏。
小诗头枕在王世才的肩上,说道:“教主还有一事交于你去办。”
“姑娘请说,我赴汤蹈火定不负教主信任。”
“冤家,怎么说的这么厉害啊?其实,这次的事并不难,教主吩咐,只要你能让方青衣与我一度春风,便可。”
“这……”
见王世才面有难色,小诗娇笑一声,“此事并不难,红、黑二使费了那么大功夫将我送入侯府,那青衣才子每日跟我共处一个屋檐下,还怕没有机会?”
不难才有鬼!
“当然,对方是正人君子,教主说了,如果他不肯就范,就杀了他。候峰天在教主的摄魂大法的影响和我的挑拨之下,已经对方青衣恨之入骨,可以让他二人自相残杀,只是这般就太可惜了方青衣那一身功力了。”
原来是要以阴阳双修之法,夺去方青衣的功力,这个女的就是个为天神教主储备功力的鼎!
那自己呢?!王世才忙小心的运起功来。
“青衣使就这么不放心小诗吗?奴家怎么可能对自己人下手了?”语气委屈至极。
心里却不屑,就你那点功力,连吸的价值都没有。
王世才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在下怎么会不放心姑娘呢?哈哈哈…”笑声干涩而无力。
风起,薄云渐渐遮住了星光,天地间又暗了下来。
破旧的小巷,散发着腐臭的味道,福巷里生活的人,却是整个晋城活得最自在的。
巷口家的王大嫂正在做着针线活,盘算着再纳几双鞋就够还学堂的钱了,儿子也懂事的在一旁认真习字,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中科举,让娘亲过上好日子。
邻旁的刘大哥正在家里吃着自己女人煮的饭,虽只是一盘青菜,一碗白饭,却满足的很。
“啧啧,媳妇儿,老板说了,这个月给我涨工钱,拿了钱就去给你做套衣服,你看看,你看看,你身上那套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儿了,出去都丢我的脸。”
“呸呸,不做不做,娘还等钱抓药呐,做什么新衣服啊!”刘家媳妇在油灯下仔仔细细的给他打着补丁,头也不抬的答道,嘴里碎碎念叨着家里着急钱的地方。
“嘿,你这娘们儿,就一穷命!”
嘴里骂着,眼睛却红了,故意把吃饭的声音弄的很大,“咸死了咸死了,败家娘们儿,你是不是盐放多了…”
夜晚的风走走停停,天上的星光也时有时无。
但天际的辽阔,即时此刻黑的像墨,也似能容下所有的心事。
“主上,”一个黑影像是从夜幕中透出来一般,毫无预兆,静静的跪在一旁
赵煜修仰首看着天,就像那寺里泥塑的菩萨,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他们已到晋城。”
没有出声,似乎天上的星星比此事重要的多。
对于他的寡言,司辰早已习以为常。
良久,那好像已经石化的人,一字一字,木然开口,“除了离轩,他还带了谁?”
“惊刃。”语中竟有些不忍道出之意。
这个答案却像是他意料中一般,刻板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