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晴,琅邪王征西大捷凯旋,太子代表当今皇上亲迎出皇城五十里之外,设立行宫犒赏三军。
未时三刻,献俘仪式开始,先是金银珠宝,武器利刃,接着是一干从敌国俘虏回来进献宫廷的女奴。太子居上,目光扫过一干胜利品,笑着起身,态度温和而亲切,大手伸出:“王弟连番大捷,驱逐敌虏,真是功在社稷。”
琅邪王面不改色,神态谦恭:“有劳太子哥哥在父皇面前美言了。”
不提封赏,也不提回京,太子眉开眼笑:“王弟,你连日劳顿,请先去享受你该得的享受。”
“还是太子哥哥知我,臣弟谢恩。”
行宫铜台是一个天然的温泉大池,常年征战在外的武人最大的享受自然是美女香汤,片刻旖旎。。
琅邪王刚一露面,四壁的香艳便将之团团围绕,他来者不拒,哈哈大笑,“皇兄好意,岂能辜负?美人儿们,都过来吧……”
水花四溅,无边香艳的空气弥散开去。
从日落到夜幕,氤氲的雾气里,一壁小孔清澈而明净。那是设立在墙壁之上的监控室,能把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一双目光正注视着里面的一切。但见水池里的男子古铜色的肌肤,……听不见任何声音,能看见他脸上帝王一般如痴如醉的享受。
但是,那也许是一种假象。他忽然睁开眼睛,于水花四溅里看了一眼对面的墙壁,显得极其冷漠和无趣,就像刚刚过去的一切,完全是毫无意义的。就算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那目光之中精光一盛。
转身正要离开,但见身前的小孔忽然被一只大手遮住了,一团暗黑。
她心里一紧,飞身跃出去,却不料,来人速度极快,身后已经传来急促的追逐声。
琅邪王批了一件外袍飞身而出。他喜欢享受,但是不喜欢被人观摩,尤其,不喜欢被皇兄派来的人“观摩”——
衣袂飘飞,长臂伸出,他已经牢牢捉住那个淡绿色的身影,掌心一带,一股香软之气扑鼻而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已经将她攫取……
大手用力,身下一声惨呼,充满了疼痛和惊惧。
她挣扎得厉害,就像一尾刚刚被网住的鱼儿。
他当然不会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就地将她一打横,她手上的匕首已经被打落在地。但是,很快,她的手里又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只水果刀一般大小,动作那么敏捷,飞速地刺向琅邪王的胸口。
琅邪王掌风再起,将弯刀打落,四周水雾那么朦胧,树影里一片暗黑,纵然是面对面,也看不清楚彼此的面容。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好像都藏满了武器。
残留在身的布条飘忽着,女体若隐若现,他觉得很碍事,唇舌一干,刀尖挥出,说时迟那时快,本应该全部断掉的碎步片忽然飞起来——他眼前一花,才发现不是布片飞起来,是一个人飞了起来。
一团阴影铺天盖地,脚尖卷起无数的枯黄的树叶。琅邪王本是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待宰的羔羊居然会有这么强的力道,他根本来不及躲开,树叶已经飞到脸上,其中两三片正好打在额头上,眼睛上,一阵刺疼。
十年征战,几曾如此狼狈?琅邪王完全不考虑后果,甚至不再管女人手里还有什么利器,纵身就扑了上去,长臂一伸,也不管伸过来的是尖刀还是匕首,冷哼一声,硬受了一掌。肩头一阵生疼,原是一个石块重重地砸过来,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琅邪王强忍巨疼,已经抓住了一截滑不留丢的东西,那是女人的小腿。
这一次,他没有再有半点的犹豫,一掌击在她的后脑勺,大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衣襟,狠狠地一撕,臂膀上的裂痕扩展,从背心处裂开,碎成一片一片的。
没有武器!
再也没有了!!!
任何人的luǒ_tǐ都不能掩藏凶器。
月色之下,女人浑身打着颤,乌黑的长发散落遮挡胸前。
琅邪王的喉头咕隆一声,狠狠地就合身压上去……与此同时,他忽然察觉嘴唇一阵刺疼。
一股鲜血的味道,混合着药粉的腥味。
他浑身一震,想起那些传闻中的死士——牙齿里藏有剧毒,遇到危险的时候,咬破牙齿,和敌人同归于尽……
他手一松,跳起来。
就是这一刹那,身下的女人已经跳起来,她的动作快得出奇,一手抄起地上被撕烂的衣服披在身上,飞身离去。
琅邪王痛呼一声,竟不料,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
他怒吼一声就追出去。
外面守候的侍卫早已应声追出来,四面八方的,将这片丛林所包围。
琅邪王对这里的地形极其熟悉。追出去的侍卫何止上百人?那个女人,纵然是插翅也逃不了。
可是,那个女人真的不见了。当暗黑的乌云慢慢地移开,黎明快要到来的时候,小树林里只有侍卫刷刷的脚步声。
琅邪王并不死心。
他忽然停下脚步,那是一种极其奇怪的直觉,暗处,有危险的气息。就如有毒的蝙蝠,随时会煽动翅膀,突然一击。
轰隆一声,的确是两半——那是一截枯萎的树桩。
可是,这假象根本瞒不了他,他的身形敏捷如豹子,猛地扑过去,这时候,那棕色的树桩居然移动了——
原来,不是树桩,是人所使用的一种保护色。
此时,见被敌人识破,立即就地一滚,就如一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