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循痛到极致,已看不清楚石青瑜的模样,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希望能有人帮帮他。
明循就拼着最后的一口力气,不断喊着:“青瑜……救救我……我好疼……不要让我这么疼了……青瑜……帮帮我……”
石青瑜面上挂着浅笑,一直歪头听着明循的呼唤。
明循最后轻唤了一声“青瑜”,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待明循渐渐没了气息,石青瑜才伸出手,搭在了明循的脖子上。摸着明循确实没有脉搏了,石青瑜低头看了明循最后一眼。
明循的容貌俊秀,且用情极深,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做个寻常公子,得个如石凤歌那样的娇憨任性的小娇妻,一生估计会过得和乐平顺吧。
可惜,谁让他是皇上?
明循坐了个他无法坐稳的位置,即便不死在她石青瑜手中,也会死在别人手中。
石青瑜把明循因为疼痛而握紧的双拳慢慢抚开,为他重新盖好被子,才提着食盒出了明循的寝殿,对侯在寝殿外的宫女太监们说道:“皇上已经歇息了,你们不要出声扰到皇上。”
原本伺候在明循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立即应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明循的寝宫之内。
石青瑜拎着食盒回到自己宫中,处理过明循吃剩下的饭菜,她就如往常那般处理些宫中事务。处理过宫中事务,已过了两个时辰,石青瑜还没听到明循驾崩的消息传来,就嘱咐了个人去问:“去看看皇上可醒了?若是醒了,这也到该用药的时辰了。”
宫女得了石青瑜的话,就慌忙去了明循宫中,没过多久,就有人一边高喊着:“皇上驾崩了……”,一边跑到石青瑜宫中。
石青瑜立即落下泪来,提着裙摆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明循的寝殿前,才顿住脚步,颤声吩咐道:“快,快……请太医再来看看,再请肃王等宗亲进宫,还有镇国公,都需请进来。”
石青瑜吩咐过后,才泪流满面的进到明循的寝殿之内。石青瑜一步一步的走到明循躺着的床前,看到在床前已经跪了太医。她就哑声问道:“皇上……皇上他究竟如何了?”
太医跪在地上颤声回道:“回禀皇后娘娘,皇上他……他心疾发作,于,于睡梦中驾崩了。”
石青瑜快走两步到了明循床边,瞟了眼明循的脸,颤抖着手探了探明循的鼻息,才跪倒在明循的床边哭道:“皇上……”
一些闻讯赶来的妃嫔在寝殿外,听得石青瑜这一声哭唤,也纷纷涌入殿中,哭成一片。惠妃一手紧紧捏着明峻的手,捏着他疼得直哭,一边用帕子不断擦着她的眼泪,努力遮掩着她的欣喜。
若说这些妃嫔里,最乐得明循快些驾崩得就是惠妃了。谁能知道她知道旁的妃嫔有孕时,是多么慌张?她没有势力去掉那些妃嫔所怀有的龙嗣,也没有胆量做出残害龙嗣的事,她只能等着别人出手除掉让她饮食难安的那些胎儿。但是明循死了,她的儿子明峻就会作为唯一的皇子继承皇位。即便按照本朝的规矩,她一时做不了太后,只能被封做太妃。但她是明循峻生母,只要她活得够久,能熬得过石青瑜,她就依然有被封为太后的一天。
明循驾崩的消息一送出宫去,各个明氏宗亲都到了宫中,其中以肃王明焱与石勇最早来到宫中,首先着人派禁军严守宫中各处,再布置明循的丧事。因明循早就重病在身,明氏宗亲对明循驾崩一事丝毫没有意外,甚至有些人家早将些丧服白布都从库房翻了出来,听得明循驾崩就立即换上。因众人早有准备,不过一夜的功夫,整个京城都罩上了一片丧白。
众位大臣与明氏宗亲迅速了结明循的丧事,就开始处理新帝登基一事。
新帝人选为明峻,这是不用商讨的。但因明律驾崩氏未留下只言片语,众人只不断争论着新帝登基后,各方势力该如何分配?皇帝年幼,该由何人摄政处理朝事?因将来政事该如何处理还未有定论,明峻登基一事也多有拖延。直至年后,明峻登基一事无法拖延,才由钦天监择个日子由新帝登基。年仅二十岁的石青瑜被封为慈仁太后,明峻生母惠妃被封为惠仁太妃。
等到明峻可以上朝理事那日,石青瑜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面上不施粉黛,头上只别着一支白色绢花,牵着正哭个不停的明峻,一步步得向那聚集百官的宣议殿走去。
明峻不过五岁孩童,本身性子又怯懦不堪,看着旁人对他的注视,就被吓得哭嚎不已,紧紧抓住了石青瑜的手。石青瑜低头看了明峻,见明峻如今相貌已似了明循三四分,笑着低头安慰道:“皇上不要害怕,有母后一直陪着你。”
虽然石青瑜与明峻并不如亲生母子那般亲近,但往日里石青瑜也常逗着明峻玩耍,明峻对石青瑜也十分熟悉。他此时见不到他的生母惠妃和乳娘,只能依赖着石青瑜,一手抹着眼泪,一手紧紧抓着石青瑜的手。
石青瑜牵着明峻一出现在百官面前,除了早已知晓此事的一些官员面上未显出一丝惊讶,其他不知情的官员的官员均疑惑的皱紧眉头看向石青瑜。
石青瑜一踏进宣议殿,就有官员跪下,大声说道:“宣仪殿从未出现过后宫妃嫔……”
石青瑜牵着明峻的手,继续向前走,也不答话。
虽石青瑜未曾答话,可另一官员立即出声驳道:“可也从未有禁令禁止女子上朝!”
此人姓孙名进,是一寒门出身的八品官员,其妻曾助石青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