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骑司的改革并没有波及到缇骑司以外的地方。
晋都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杀人放火的还得杀人放火。
整个大晋也就只有嗅觉最敏锐的那一小撮人能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
“他们动手了。”
一座宫殿里面,一名黑衣人在对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和年轻的皇帝说道。
这名老者就是西秦大司农百里兑,而年轻的皇帝,无疑就是秦帝嬴嗣。
至此,晋国鲜卑大灞城一事的背后黑手浮出水面。
正是西秦蜂房。
只是此时已经距离谢神策清洗缇骑司过去一个月了。
在晋都,谢神策的改革计划也进入了收官阶段。现在基本的框架已经得到了确立,人员分配也已经到位了,除去距离极远的外国情报点,大晋国内,基本上都被谢神策用雷霆手段犁了一遍。
缇骑司从关左莫的家人以及原先的两名老上级嘴中挖出了大量的情报,进而对散布在大晋国内的的敌国谍子以及国外已经变色的谍子进行了迅速而又干净的清理。
待整个过程结束,已经是三月末了。
此时,距离晋帝给的期限,刚好只有五天。
这两个月来,谢神策可谓是睡得比猪晚起的比鸡早,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对外国的清理进行的比较顺利,毕竟受距离限制,在变色谍子收到警示之前,大部分的暗桩都被缇骑司拔掉,所以基本上算是有惊无险。而在大晋内部的清洗则要明显血腥的多,引起的震动也要大得多。
在山东道,就有州郡长官被山东马匪袭击致死的;在河南道,就有富商大贾之妻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没了脑袋的;在淮扬道,还有大族的家丁在慈善的家主为自己开脱罪责的时候奋起将家主刺死的......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大晋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暂时的低沉期。
在四月份,缇骑司改组的消息传出来以后,许多大人物才捻须苦笑,而底层人物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缇骑司在进行改组。
于是存活下来的人都开始欢欣鼓舞了。
从月一月份到四月份,整整三个月,谢神策的缇骑司便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准备的人或者是渐渐察觉的人都将眼球盯住了缇骑司那座庄严肃穆的建筑。
而在此期间,就算是司马檀与谢神裴订婚,也不能引得更多的注意。
大家族之间婚事,向来是关乎利益的。而缇骑司的清洗,则是关乎生命。
三个月来,缇骑司从夜间秘密动手到白天当街直接袭杀,晋都之中死去的官员足足有二十多名,至于富商或者是普通人家或是劳力,死去的更多。谁也不能确定,那些身着鸳鸯服的阴魂们手中的屠刀,会不会在什么就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人们在紧张之余,小心的碰面交谈之时,虽然不至于鸦雀无声,小意的讨论声也被压制的极低。
“昨天......死啦,好像全家被杀了。”
“妈的,这个人......的亲戚在三天前被杀的时候,老子就知道他要倒霉。”
“什么?他的亲戚......死了?我在他家干活的两千大钱还没结呢!”
“哎哟喂,大爷哎,你小点声,还在他家干过活呢!可别被缇骑听见。”
“......”
在这种环境下,晋都中人虽不至于人人自危,但是也基本上杯弓蛇影了。
...
四月十五这天,谢神策在傍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彩衣与绿儿连忙上前帮谢神策除了官服,然后彩衣帮谢神策备好了热水,绿儿帮谢神策沐了浴。
谢神策将要在浴桶中睡着的时候,被一阵水声惊醒了。
“少爷,该上床休息了。”
绿儿用水瓢将地下的热水翻到上面来。
谢神策迷迷糊糊的起身,然后绿儿将谢神策浑身擦干。
“少爷,你最近很累吧?”
“嗯......”
“少爷,你最近都不怎么陪奴婢跟彩衣呢。”
“少爷很忙,没时间啊。等空闲了就陪你们去小木街吃东西。”
“少爷,我哥哥以前就喜欢吃小木街的的凉粉呢,不过哥哥就带绿儿去过一次。”
“大冲就是个粗人,绿儿你别怪他。少爷如今是大官了,有的是钱,你想去吃多少次都可以。”
绿儿“噗嗤”一声笑了:“少爷,这话你对彩衣和我都说了......我算算,都有七遍了,加上今天的,一共是八遍。”
“是么?那我们今晚就去吧。”
“啊?少爷,今晚就去......”
“夜市还有一个班时辰才关呢,等会儿你叫上彩衣,我们一起去。”
“少爷,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
“我想多陪陪少爷。”
“......好啊。”
傻丫头。谢神策在心里想到。
傻少爷。绿儿在心里想到。
然后绿儿掉进了浴桶里,谢神策抱着她坐到浴桶里,然后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前。
片刻后,鲜血染红了浴桶里的水。
傻丫头,你就不是间谍的料啊,干不下去了,不会对少爷说么?
少爷我如今是大官了,难道还保不下来你么?
你就是一个贪玩好吃的小婢女,少爷我又不嫌弃,你怎么想不开呢?
即便是为了少爷我着想,自杀这种事情,也得找少爷商量一下不是?你可是卖身给谢家了的......
过了好久,谢神策抱起绿儿,从浴桶中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