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格格不入
像谢大爷家中这样和谐的夫妻关系,在大晋乃至全天下也是数的上数的了。男尊女卑的社会基调把女人的一生基本上牢牢地拴在了相夫教子的一亩三分地上,不说在国家大事上,就是在家里,女人也是极少有话语权的。当然除却少数个例王鼎躺枪)。大伯母在谢家的地位极为特殊,虽说没有为大爷一脉诞下男丁,但谢家长房主母的地位却是雷打不动二十余年,任凭谢大爷又休了几个小妾、又纳了几个小妾。
一家老小拉了会家常,大伯母就下去了,留下时间给叔侄三人。
“明天入宫,可有准备?”谢衣问道。这种事情自然是在谢神策回来之前就决定过了的。
“尚且没有,待晚间问过爷爷再说。”
大伯母走后,三人回到正题上,气氛不觉间就正式了许多。
“嗯。此事确实要好好处理。羽花亭怎么样了?”
小谢哥说道:“一路上来没有生出什么枝节,安静的出奇,伤势也稳定下来了。爷爷应该已经见过他了。
谢大爷放下茶杯,捏着胡子道:“羽花亭栽了个大跟头啊。他的亲兵中有内鬼,还差点被当做弃子,这回该老实很久了。”
“弃子?”谢神策惊讶道。
“没什么可惊讶的,你要习惯这一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谢大爷缓声说道,“死掉的部曲怎么处理?”
谢神策道:“我已经拿出了三千两银子,交给赵其,让他好生抚恤。孤儿寡母就送到谢家城外的庄园,家中有兄弟的,就发放银子,或安置房屋田产,务必不能亏待一人。”
“嗯,你做的很好。这些是我从西北带出来的兵,不同于寻常部曲。他们就是谢家的人,既然流了血送了命,家里就不会等闲视之。让赵其去做,你们不用出面。”
兄弟两点头称是。
“以后,有事多自己想想,最好可以多和你父亲商量。”
临出门时谢衣说了这么一句话。
貌似和从滁州走时姑姑谢韫说的一模一样。
谢神策有些听不懂。
回到家,谢神策径直去了爷爷的书房。
中途看到有一个太监领着两名军官带着羽花亭准备出府。本想避开的谢神策却不想太监居然认出了自己,还主动向自己打招呼。
“哟,小侯爷,奴婢说今儿怎么在府上没见着您嘞,小侯爷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想来皇上不久就会有赏赐下来的,奴婢在此先恭贺着了。”太监一脸谄媚笑道。
谢神策不知如何应答,只是低头拱手道:“大人严重了,不敢当。”
那太监听得谢神策称自己为大人,笑的更令人毛骨悚然,只是也不纠缠,稍一客气便领着人出去了。
谢神策瞄了一眼羽花亭,羽帅很冷酷,很面无表情。对谢神策与太监的寒暄冷冷的别过了脸。
走进书房,不想父亲也在。公式化的问了安,谢神策便不再开口。安静的听两位长辈说话。
只听爷爷说道:“去岁山东大旱,今夏暴雨不断,估计着山东道今年不好过啊。”
父亲回答道:“去年就已经预备着今年的大雨了。”
“黄河大堤,会不会有事?”
“去年大旱,李图山东道总督)征发数万人修河工,不说赈济了灾民,还省了大批用以修河工的银两,陛下还亲口召见给与了嘉奖。想来河工一事,不会有大的问题。今年就算今年雨水多过往年,应该还是扛得住的。”
“以工代赈,策儿想的好法子。既然你这么说了,想来黄河今年不会再决堤了。引之山东道总督李图,字引之)此番总能缓一缓了。”老太傅说罢,很是赞赏的看了谢神策一眼。
“嗯,策儿这个法子甚好。以后不管天灾人祸,总算是有个于国于民的好对策了。”
老太傅嗯了一声,寻思片刻,转向谢神策道:“你可知此次从邺城救下羽花亭,为什么还能全身而退?”
谢神策略一想,道:“孙儿不知,只是感觉一路回来,好像过于安静了些,所受的阻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老太傅点了点头,“这次只是走运,切莫低估了司马家的能量,你们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却是有着诸多原因的。”
父亲接过话题道:“司马家自上任家主司马德光死后,司马瑜继任,司马瑜不干涉族中事务,只是领了个翰林院编修大学士的清闲职位。司马家一应事务,包括家室和官场,都是由司马老二,也就是司马弼总领。司马弼在我大晋,总领了北方军,和你大伯在京遥领西北军不同,司马弼长年在外领兵,极少回朝述职。因此对于北方军的掌握泼油不进,山东道以及关内道,司马家有着相当大的权威,这也是羽花亭能从北方军到邺城的缘故。”
润了润嗓,谢二爷继续道:“此次事件关系极大,甚至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东吴灭国一事,所以司马家并不能真正放开手脚。但真正让司马老二束手束脚的,却是因为太子。皇后不喜太子喜齐王,两年前不知如何说动了司马弼,从太子党转向齐王党,因此太子一系实力大损,齐王迅速崛起。而此次传国玉玺争夺战,极有可能就是决定储君的契机,因此双方出动重骑、于官道搏杀也属正常。但司马弼却不敢做的太过,一来太子素有贤名,二来太子是嫡长子,三来陛下态度不明。于是这件事被很巧妙的控制在了一个非常平衡的度上。双方都不敢下最后的赌注,但又极为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