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领方圆几十里,我也不熟悉,只能大致确定是往那边......到底对不对,有没有绕道,我不清楚......”
“有个方向就行了,你是冯玉馗的人,让你认霸王花的地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过你也别想着糊弄,我们是去救人的,如果迟了,保准你活蹦乱跳的......喂狼。≥,x.”
谢神策笑了笑,这个人终于开始说一些有用的信息了......他笑过之后起身,将身上潮湿冰冷的蓑衣脱下。众人一样做了,最后将其埋了,小心的盖住。
太阳已经出来了,山里面其实还没有温度,不过目前已经要接近霸王花的营盘,紧张之余就是兴奋,倒也不冷。
被谢神策等人挟持的冯玉馗手下姓贺,曾经是河北道赫赫有名的枪法豪强,一家出了两个大宗师。只不过后来得罪官府,被灭了门——大宗师也敌不过弩箭的攒射。
枪之一道,江湖上用它的人并不多,原因是不便携带,也不适合单打独斗,故而登峰造极者少。
将枪法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往往是军中之人。像淮扬道大都督王鼎,已经叛变了晋国的司马弼,项氏遗族贺若缺。在秦国则有河西军大总管徐欢,以及常年镇守秦国西南的皇族大将嬴疾。南宋张家据说在枪术上也别有造诣。
此外地方上,也有许多武学世家,河北道贺家,便是以枪术著称。其“攻若霹雳,守似铜鼎”向来为人所推崇,算是诸般枪法中比较攻守平衡的一家了。
路上谢神策问了这名叫贺翔的人一些贺家的事情,他不愿意说,谢神策也不强求,只是提了一些枪法上的关键,他听得认真,这个时候才会多说两句。
贺家的祖传枪法已经在十多年前灭门案后失传,贺翔练的并不系统完整,因此一直难以跻身一流。谢神策似懂非懂提出的几个点,不一定对他有多大的意义,但武学一道,原理其实求同存异,只在招式上有不同,由此触类旁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倒也能有所突破。
这也是贺翔能够主动跟谢神策说话的最主要的原因。
当天傍晚,几人小心的避开了四拨霸王花的探子,在隐约能看到西风领大寨的最近一座山头,被严密的防守拦住了。
“先退五里,我们人少,他们不好发现,但要强过,怕是......肯定是不行的,西风领守卫森严,可见缇骑与府兵,给他们带来的额压力很大,怕混进奸细......唔,这一点倒是可以拿来做文章......若是战事胶着,机会就更大了......”
当晚,谢神策等人一退再退,至十里开外,差不多在官府与马匪的中点处休息了一夜。
谢神策等人是没有帐篷可用的,只能晚上背靠着取暖,但在军中,无论是霸王花的西风领营寨还是官兵的营地,都有可以遮风挡雨的。
田淄此时就在军营里。他起床之后,将地图看了又看,让士兵喊过来一名幕僚,问道:“先生您看,霸王花在西风领周围设置了很多关卡,凭着现有的人手,除非是十倍的碾压过去,不然不打通这些点,我们就耗在这里......迟早会有危险的......先生之见如何?”
那名幕僚也是山东道负有盛名的谋士,有人送毒师之名,喻其阴狠。他不是沽名钓誉的人,是有真本事的,也在军方做过一段时间,对这些并不陌生。接过地图看了,幕僚在地图上标注了今天早上才拿到的昨晚的最新信息。
“一道领易守难攻,二道岭与敌我双方来说也尽是险地,三道岭开阔些,适合作战,却也对我等不利。敌人可以布置,我们没有大型器械,就算带来了,前面两道领也过不去......为今之计,只有先耗着,一方面用骄兵之计使其放松警惕,一方面还需要悬赏,找识路的农夫樵人,看可有能通人的小道......”
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田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耐心的与对方分析,心里却是黯然失落。
这幕僚这么说,也是无奈之言:先前能想到的法子其实都已经说了,若是还能用的,早就说了。只因为霸王花防守太过严密,自从一道领有过失陷之后,便亲自主持了两场战斗,将原本已经被官兵占据的关口夺了回去。此后官兵竟是再无机会。
个人魅力与个人勇武,在那两处并不适合大规模作战的关口中完全的显露了出来。宽只一丈的路上,一侧是高山,一侧是悬崖,霸王花就那样单人单剑,杀了一个时辰,官兵死伤七八十人,寸步不前,最终只能退去。
田淄现在回想那场战斗,还心惊肉跳。
因为地位与阶层的不同,他接触到的要么是威风凛凛的武将,要么是洒脱fēng_liú的文士。女子也多是温婉,大家闺秀,外秀而内惠,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霸王花这样,这样的......让人震惊。
那个女人就像战神一样,一柄大秦时候的古剑,约莫怕不有七八百年历史的短剑,在她手中居然可长可短,可劈可砍,变化无穷,几个人配合着上去,她只是简单两下,这边就便不得不退下,退的慢了,就要断手断脚。
除了这个女人,还有一个用弓箭的,箭术出神入化,田淄偶的一只耳朵包着棉布,就是被一箭带去了指甲大一块肉——那一箭是警告,让他们知道马匪有杀死他们的能力。
这样的公然打脸,田淄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愤怒,其实他是有一点庆幸的。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士族子弟,对于面子、尊严这种东西,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