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此时端着沏好的灵茶过来,听米琮说这话,一边为冷剑鸣和米琮先后续上茶水,一边不冷不热地说道:“米三哥,你说的倒是轻巧呢!小弟在这库房中整整熬了近七年,才好不容易等到吕执事肯作我的引荐人,嘿嘿,你们也想要找个筑基前辈做引荐之人,又谈何容易哟,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职分内的活计,等着调到某个堂部,静待机缘吧。”
米琮听林逸这话带着些许自傲之意,哂笑道:“谁比得上你林逸那股伶俐劲儿呢!你这几年的月例灵晶,只怕都用来买了弥云灵茶孝敬吕执事了吧。”
林逸顿时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不敢发作,一时不知如何对答,正自心下计较,边上站立着的一名紧袖灰袍青年并不理会林逸的难堪,笑着说道:“可不是么,那弥云灵茶可不便宜呢,就连我和张熙的月例灵晶也都被他搜刮去了,没个几年工夫是难以还清的了。”
冷剑鸣吹着‘玉’杯中滚烫的灵茶,浅啜一口,笑道:“孟虎,不是大哥我说你,你和张熙两个就是不如林逸机灵,你们俩与林逸也是前前后后上山的,可你们两个呢,到如今连自己有无灵根也不清楚,难不成是打算在这库房中干一辈子杂役,或是返回世俗界成家立业生子抱孙?”
一句话说得孟虎张熙两人无言以对,沉默了半响,孟虎怅然说道:“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库房中就吕执事一名筑基前辈,就他也只能引荐一个名额。每年就那么几天假期,就算我俩想巴结个筑基前辈,也没有时间呢。”
孟虎看似五大三cu声音cu犷,此话却说的凄惶悲怆,一时众人似乎各有心思般缄口不语,气氛有些压抑沉闷,米琮站起身,兀自摇了摇头说道:“唉,孟虎此言甚是中肯,想这玄煞‘洞’弟子数万,筑基期前辈也是一抓一大把,就是如此,我和冷大哥,除了本堂院的师尊师叔外,又能结识几个筑基期前辈!再说又有谁瞧得上我们这些低阶炼气弟子呢!”
冷剑鸣像被点了‘穴’似的木然点了点头,幽幽说道:“我等既不是宗‘门’旗下世家子弟,又没有宗中某位长老垂青倚作靠山,也只能空发几句牢‘骚’而已。就西院那位姓孙的巡寮职务名),听说只是个伪灵根弟子,可他却是孙长老的直系后人,服食灵丹妙‘药’像是家常便饭一般,愣是比那些资质上佳的弟子修炼的还快,去年竟突破筑基后期瓶颈了,如今除了‘洞’中元婴长老,越发谁也不放在眼里了。”
宗楚见众人都唏嘘不已,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不禁回想起当年初入清元宗时的往事,较之面前几人自己也算是幸运的了,但数年时光只在芷云居中与清月形影相吊,这种异‘性’兄弟之间的情谊却又未曾体味过,虽则郁闷凄惶还有种难见天日的渺茫,却又充满亲切温馨,一时又想起爱恨叠加的清月,又觉心绪烦‘乱’不堪,发自心底地长叹了一口气。
米琮喝干了杯中的灵茶,突兀地站起身一挥手说道:“走了......郁闷!”说完便将众人晾在房中,自顾出‘门’悻悻而去了。
待冷剑鸣也随之离去后,林逸、孟虎和张熙虽然毫无拘谨地落座饮茶,却再也提不起兴致‘交’谈了。
宗楚兀自冥思了半晌,喟然笑道:“事在人为,孟虎张熙两位兄弟,你们若是信得过宗某,两位灵根查验之事便‘交’给宗某如何?”
孟虎张熙目光霍然一闪,几乎要站起身来,随即又悠忽黯淡下去,张熙自失一笑,说道:“嘿嘿,宗兄弟莫要安慰我们了,你初来乍到的只怕连这后院也不知如何出去呢。”
林逸正漫不经心的呷着灵茶,“嗤-----”的一声笑的一口茶水直喷而出,呛的咳嗽了几声,指着宗楚笑道:“‘交’给你!难道你也是某位长老的的直系后人不成,哈哈,就算你虔心做人家的孝子贤孙,也轮不上你个凡人小镖头呢!哈哈哈!”
宗楚脸‘色’一沉,按捺不住冷哼一声便要发作,坐在宗楚对面的孟虎连忙装作倒茶,端起‘玉’壶说道:“林五哥此言有些不妥了哟,来,喝茶喝茶......”说着将几人面前的茶杯一一斟满。
经孟虎这一搅扰,宗楚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暗忖险些因一时冲动暴‘露’了压制的境界,装着余怒未消的模样狠狠盯了一眼林逸,又下意识地往‘门’外瞟了一眼,端起‘玉’杯自顾浅斟慢酌起来。
一杯灵茶饮尽时,便听庭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吕姓修士几步穿过院落走进房中,摆手止住几人拱手见礼,脸带喜‘色’地对宗楚说道:“吕某半日功夫倒没白费,葛堂主执掌的炼丹房中正巧有名弟子回家省亲,一个月后才能返回,宗小友你来的倒是时候,这便随我去炼丹房一趟。”
宗楚抱拳道了声谢,便跟着吕姓修士出了白石月‘门’,沿着来时的青石小道迤逦走了一炷香的时辰,又穿过一方偌大青石广场,走进一排高大巍峨的五楹楼阁中。
宗楚原本以为这座五楹楼阁便是此行的目的地----炼丹房。不料,进入楼堂才见里面空空如也,竟是一处硕大幽深的过道,耳边只听呼呼风声掠过,气流往过道深处冲涌而去。
宗楚心下纳闷,暗忖着这座高大的五楹楼阁难道只是个炼丹房外在的一处风道?
直直走了数百丈之远,才见得前方竟是一堵乌黑‘色’崖高岸阔的山崖壁障,开着一处五六丈高两丈来宽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