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袍修士倒背双手,站在殿堂后的一方数尺高的围栏台基上,台基前垂手伫立着十数名紧袖灰袍的杂役。
宗楚紧走几步站在队列尽头。青袍修士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眼十几名凡人杂役,倨傲地说道:“尔等从左至右依次站到石台前,通过稽考者留下,不具灵根者立即离开此殿,你----,上前来!”
见青袍修士并不用任何法器,双目中一道蓝芒闪过,望那名紧张不安的灰袍杂役身上一扫,也不言声只将手漫不经心地往殿‘门’处一摆,灰袍杂役脸‘色’顿时苍白,失魂落魄地往殿外走去。
随着一个个神情沮丧的灰袍杂役悻悻而去,终于只剩下宗楚一人面无表情地站在石台前,青袍修士见宗楚气定神闲一副坦然之‘色’,略一迟疑,双目一道蓝芒扫过,倨傲的神情变得有些惊诧,惊诧地说道:“至木灵根......你从右侧殿‘门’自去回廊等候。”又转身对殿堂中等待稽考的杂役们倨傲地说道:“炼器房......”
在众人热切而羡慕的的目光中,宗楚穿过右侧一扇低矮的侧‘门’,‘门’外却是一处方圆十数丈的抄手回廊,泥金廊柱支起的四合游廊中,用方木搭建出一片平顶凉亭,沉沉郁郁的墨藤在凉亭方木间藤牵蔓绕,一派生机勃发的‘春’意喷薄而出。回廊尽头堆砌着一座怪石嶙峋的青石假山,假山后‘露’出半扇一人来高的圆形月‘门’。
此刻,凉亭中已有数名一脸喜‘色’的灰袍杂役,见宗楚踅出侧‘门’而来,有的点头致意,有的拱手一礼。
宗楚微微一点头以示回礼,目光扫过几名杂役,果见林逸赫然站在数人之中,正惊怔地望着自己,林逸自然想不到,进入山‘门’不到半年的宗楚居然也能参加资质稽考,竟还能顺利通过稽考与自己平起平坐了。
林逸犹豫半晌,走上前来说道:“能在此地见到宗兄弟,还真是想不到呢,不知哪位筑基前辈愿作你的引荐人?”
宗楚淡然说道:“承‘蒙’唐丹师垂怜自愿为宗某引荐,难道有何不妥吗!”
“......宗兄弟别误会,我只是替你高兴呢。”林逸讪讪一笑说道:“不过,我等虽然有幸通过此番资质稽考,也只能作为‘洞’中挂名弟子,若想找名尽心尽职的师尊,只怕宗兄弟便没有此等造化了!”
站在旁边的一名‘精’瘦的中年灰袍杂役一听此话,凑过来怅然说道:“是啊,历来挂名弟子虽然脱离了后院杂役之苦,却也只是徒居其名,遇上好一点的师尊,尚可获赠一些入‘门’功法和下品法器,甚至也会稍加指点,但大多数挂名弟子则数年也见不上师尊一面,全靠自己盲人骑瞎马地‘摸’索呢。唉-----”
宗楚一听这话,心下暗自窃喜,虽说待在一名筑基期“师傅”身边也没有什么顾忌,但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独自一人潜心修炼呢。
正思忖时,便见回廊假山后月‘门’中走出一名青袍修士,立在假山旁朗声说道:“哪位是丹房前来稽考的宗楚?”
宗楚略一愣怔,说道:“在下便是。”
“奉太上长老法旨,宗楚即刻到仁德殿参见,请随我来吧。”说着便返身走入月‘门’而去。
...“你便是二五六号丹房的宗楚?”仁德殿中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修士注视着宗楚问道。
“回太上长老,正是晚辈。”宗楚从容自若地回道。
中年修士兀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至木灵根,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说着便起身离座,悠悠踱了几步,接着说道:“小友虔心丹道,且极具丹道天赋,老夫实感欣慰,但本‘洞’需要的并非一名天赋异禀的下品丹师,要想炼制中品、上品乃至极品灵丹,便离不开丹师自身真元灵气,一介凡夫俗子自然是望尘莫及的了,非具一定的修为境界而不可啊。”
这番话像是自言自语,又似对宗楚娓娓而言,末了又像是主意已定,转而对垂手待立一旁的青袍修士说道:“元龙,此人老夫便‘交’给你了,你务必悉心指点,助其尽快提升修为境界,一应辅助丹‘药’也要优先供给,不得有丝毫懈怠轻慢。另外,通令督寺院为其炼制正式弟子名牒,至于修炼之所,你可自行选择‘洞’府报知内务院即可......你们去吧。”
两人拜别中年修士,仍由回廊迤逦走出侧殿,宗楚见殿堂中稽考仪式已近尾声,只有十数名灰袍杂役尚在等待查验,蓦然想起库房后院中的孟虎和张熙,曾经答应过为这二人查验灵根之事,虽然自己早已探知两人不具灵根,却又有不可明言之苦衷,暗自思忖片刻已有了主意。
两人走出侧殿大‘门’,元龙一改方才恭谨木讷之态,仿佛换了个人般变得异常活泛起来,惬意地说道:“宗兄弟,你小子可真有福缘啊,连太上长老也这般青眼有加,往后可得照应照应兄弟哟,嘿嘿。”
宗楚见这青年模样的金丹修士虽然其貌不扬,‘性’情却甚为豪爽,不似冷剑和鸣林逸那般小肚‘鸡’肠或阿谀嫉妒,竟不顾两人间“师徒”名分直呼起兄弟来,心下顿觉颇有好感,因笑道:“师尊但有吩咐,宗某岂敢违逆!不过,往后所需辅助灵丹还请师尊亲自点定。”
元龙细小的眼珠轱辘一转,笑道:“哈哈,宗兄弟果然聪明睿智一点就通,什么师尊师卑的,从今而后咱们便是兄弟了,只在正式场合长老前面还免不了要虚‘弄’一番,如何?”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