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栖看完信,手都颤动着,无关伤心嫉妒,唯有心疼。
前些日子,在傅晴的软磨硬泡之下,华栖本已同意嫁给华薄言的一位门生。对方出身也不错,父辈与华薄言是知交,门当户对,品行端诚,华栖同他亦是相识。
她已十七,这个年龄成婚已不算早。她任性了那么久,已不想让父母再为她担心。她终不可能同叶广泽在一起,早嫁晚嫁,其实无差。
但,当晚,华栖悄悄收拾了行装,留下一封信,偷偷离开连川。
她打听到,叶广泽去永林剿匪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要去找他,只想看看他,而后回来成婚,她已在留信中保证,此次归来,便立即与钟家公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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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林那群贼匪比预想中还要难对付些。若硬对硬打,叶广泽军队兵强器足,自然胜券在握,可如今,连他们窟穴都不能确定,以致一时不能动作。
营帐之中,叶广泽同部下商议完应对之策,闭目稍憩。帘帐被掀开,传来一股饭菜清香。
“将军,用膳了。”
叶广泽睁眼,看着副将将几道菜放到案上,眸色微变。
“这怎么回事?”
他从来都是同各将兵同锅而食,行军之中,饭菜自然是粗糙。但今日,三菜一汤,色香具备,令人垂涎。
“将军这几日,日夜布策拍兵,寝食皆少,故而属下特地叮嘱了伙夫,让他们备了连川的特色菜,让将军用。”副将显然是有几分紧张,低下了头,“属下擅作主张,请将军责罚!”
叶广泽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说:“你有心了。”说着拿起筷子用膳。
晚膳的时候,叶广泽不意外地看到昨日吃得较多的那个菜今日还在,他不动声色地挑了另一样吃个精光,其他几盘,只动了少许。
第二日,果见变换了几个菜色,但仍保留着昨日吃得较多的那盘。
用完膳,叶广泽到营地中巡逻。不知觉到了伙房。意料之中,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华栖在灶头来回撺掇,满脸灰末,粗衣破帽,将那旧日的美妙姿容通通掩盖住,唯有那一双眸子,仍旧清亮,却多了几分疲惫。
她会厨,这他不意外,但她能放下大家小姐的尊驾穿梭于这脏乱的军营伙房中,让他颇为震动。
她力气小,一桶水,要分好几次提,磨得手都痛了,就自己吹一下,继续干活,那些领头的会责骂她做事慢,她点着头,一一承下,一点怨言也没有。
这般委曲求全,为了什么?
叶广泽垂在身侧的手握得骨骼措响,正要上前,却见他的副将已跑上前,将华栖护到身后,对着那领头一顿斥责。华栖忙止住他。而后,两人往副将营帐走去。
叶广泽跟了上去,心头绷得极紧。
“华小姐,你这是何苦……”营帐内陆陆续续传出他们的对话。
“我没事……啊……”她蓦然痛呼一声。
“你看你这手,都起泡了。既然你想见将军,我带你去见他就是。”
“别。我这样远远看着,挺好的。”
“但这是军营,行军条件苦,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不苦不苦的。我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听说这一次剿匪,同以前打战不一样,不会持续多久,也没那么危险。待你们这一战结束,我就回去。”
“华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将军看不到,你所受的苦也是白费。”
“怎么会白费呢?这几日,明显感觉他饮食比往日多了许多。其他东西我也不会,自小好玩儿,便跟着厨娘学得这厨艺倒是勉强可以派上用场,能为他做一点是一点。其实……”华栖叹了口气,“有时候我想,我要是像柔姐姐那般聪明就好了,可以帮他出谋划策。可是偏生我这么笨。每每惹得他生气。他定然是不愿看到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我答应过爹娘,此番回去,就立即成婚。现在这些,是我唯一,也是最后能替他做的事了。”
副将暗暗叹了口气,最终只是沉默着替她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却忽然听到帐外有什么打翻的声响,他脸色一凛,追出去。
“谁?”
却只见巡逻兵步伐齐整地走过。
华栖跟出来,问:“怎么了?”
副将脸色微凝重,目光投向前方不远处的主帅营帐,说:“没事。”
华栖哦了一声,而后说:“我得回去干活儿了。谢谢你!”
副将看向她,说:“小姐客气了。我已经同伙房的人交代了,往后重活你不必干。”
“这样会不会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你往后专门负责将军的膳食,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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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帐内灯火已灭,但帐外篝火熊熊,可见明光。
叶广泽却久久不得入睡。
脑海中闪现旧日情景。
“润之哥哥,为什么你从连川回来之后都不大愿同我说话了呢?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我千里迢迢找你,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不,我心里定然是有我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润之哥哥,不要喜欢别人!你要一直记得我!润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