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背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板凳,陆霆朗不敢再贸然过去找老爷子了。|||
他叫来了一直照顾着老爷子的一群人,尤其是陈阿姨,仔仔细细的问清楚了老爷子的情况。
陈阿姨是服侍老爷子时间最久,也是最靠得住的一位。
不过钟意端着热水进门的时候,看到陈阿姨的形象倒是怔愣了一下。
她随即尴尬笑道:“陈阿姨,越活越年轻了嘛!烫的这头发真洋气!”
陈阿姨顶着一头红棕色的方便面卷,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道:“还不都是让老爷给折腾的?前几天好好的看着电视呢,忽然看我不顺眼了,说我像是北大荒蹿出来的村妞,影响陆家人形象了!非要我打扮打扮去!我想着总不能再要老爷的钱买衣服了吧?正好该剪头发了,就让理发师给我烫了一个最流行的卷发。结果我挺洋气的回来了,老爷子又说我是妖怪,差点儿给我来个三打白骨精!这老爷子算是气死人了!”
陆霆朗从陈阿姨一进门开始就想笑了,现在听了陈阿姨这番经历,更加是笑不能停了。
“我说,那理发师可真够狠的!这哪儿是烫卷啊,这分明是烫了一脑袋的问号出来啊!哈哈哈!”他越笑越大声,最后终于遭了报应,扯到了后背的伤口,一下子疼的他不笑了。
陈阿姨顶着一头问号,忽然就开始抹泪了,哭泣道:“老爷要强了一辈子,现在就算是糊涂了,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少爷啊,你也好久不跟着老爷了,他这段日子要是再和你起什么冲突,你看在血缘情分上,也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惹他生气了呀!”
陆霆朗知道陈阿姨是在担心什么,连忙举手保证道:“陈阿姨,你放心!我这次就是回来好好伺候老爷子的!绝对不给首长心里添堵,绝对一切服从首长安排!”
陈阿姨一听他这话,顿时化哭为笑了,说道:“你还知道喊老爷子一声首长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我记得你读军校读了两年后,回家就再也不喊老爷子首长了,只喊爷爷,到底是跟老爷子亲近了不少呢!现在你去喊他首长,老爷没准儿把你当成想跟他套近乎的歪瓜裂枣呢!”
陆霆朗也似是陷入了一场回忆中,沉默了半晌,才道:“陈阿姨,你错了!其实当年我不喊他首长了,是因为我开始不想听他的了!以前我父亲也经常喊爷爷‘首长’的,那是爷爷强权的象征,我们都听他的,他从觉得那是跟他亲近。后来我不想按照他的安排来走了,才趁着他退休,不喊他首长了。现在爷爷听到我这么喊他,肯定能记起我了吧!”
钟意看他情绪一瞬间低落下来了,连忙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你,他肯定就能想起你来了!再说了,今天咱俩过去的时候,爷爷身边没守着一个明白人,所以才惹得爷爷那么生气的。一会儿我跟着再去一次,爷爷还是认识陈阿姨的,到时候让阿姨说一说,肯定没问题的!”
陆霆朗低头看着自己两只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真是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了!阿姨,你这就带我们过去吧!我想多守着老爷子一段时间,能多一点是一点!”
陈阿姨微微吁气,便说道:“那行,我跟你一边走一边说老爷子的事儿吧!”
“其实老爷子这个病,前两年就有点征兆了,医生也叮嘱过用药。可这病说白了,就是个糊涂病!老爷子戎马一生,自然是不肯承认糊涂这两个字的。我以前是瞒着他,哄着他吃药的,可拖了两年多,还是在这时候发作了。上个月国庆节的时候,村生开会,教育他们珍惜老一代的革命成果。结果老爷子说着说着,忽然就跟穿越了似的,觉得自己回到了六十年前,看见村支书留了两撇八字胡,还以为是见到了小日本儿,冲上去就揍人家!可是闹了一场大笑话!”
陆霆朗哭笑不得道:“爷爷还是这么冲动,而且铁定是不听劝的!一会儿钟意离我远点,别让他再把我当成调戏妇女的流氓了!”
钟意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有些担忧道:“你说爷爷会不会也不认识我了?”
陈阿姨连忙答道:“不会的!老爷子天天念叨少夫人呢!前几天忽然梦到少夫人回来了,差点举着刀把院子里养的牛宰了!”
钟意愣了愣,讷讷道:“你的意思是说……老爷子天天念叨的不是霆朗,是我?”
陈阿姨笑着点头道:“是啊!老爷子可想你了!说你做东西好吃!前天上山刨了一箩筐的土豆,说现在闹饥荒呢,吃土豆泥扛得住饿!”
“饥荒?”钟意愕然道。
陈阿姨说着又是一声长叹,抱怨道:“我知道我这把‘三高’的老骨头不该吃那么多肉了,可是老爷子天天几十年的穿越着,一会儿说日本鬼子进村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又说闹饥荒了发大水了陕西要接收‘河南担’了,是一点肉腥都不让我们碰啊!幸好你们俩今天来了,今天我说什么也要让老爷子认出来你是钟意,老爷子肯定高兴的杀鸡宰牛!”
陆霆朗不高兴道:“爷爷眼里就只剩我老婆了?我回来了非但不杀鸡宰牛的,还给我狠揍了一顿!有他什么对待孙子孙媳的吗?”
他本来在自己的小家庭里就是地位最低的,现在放眼整个大家庭,连最疼他的老爷子眼里也没他了,所以他更加觉得自己地位低了,这感觉真是太操蛋了啊!
陆霆朗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