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姑娘可说的是真的?难道真的不是无涯涧所为?”月啸心中一动,剑眉略轩,俊面立显凝重,一种惶然不觉从心内腾起。游目急扫萧依寂冷峻面色,却见他神色阴冷,凝目看着芮羽的尸体,喉头不断翻动的同时,星眸泛泪。
“我自小在爹娘身边学习医术,施毒,对于江湖各家门派功夫,自然是要了解的。虽然这人在剑法上,极力模仿无涯涧的功夫,但我可以断定,这绝不是无涯涧的功夫!”司徒水儿朝月啸毅然颔首,一泓明眸全然是不容置疑的光,见月啸略微沉吟了一下,微一颔首,似是默认,才又将目光转回尸体身上,微带不悦地说道:“我方才以内力打入他的体内,不过……他的脏腑全被震碎,经脉尽断。对付一个武功不如自己的人,能够毫不犹豫的出手,可见,对方一定是个冷血杀手。”
震碎脏腑,震断经脉……
萧依寂久久回味着司徒水儿的话,手上才一触及芮羽的尸体,便是星眸猛地一铮,身如触电一般打起一个寒噤,心底旋起一个名字:“碎月……”那一张冷峻面上的傲然笑意,似是在他眼前出现。
萧依寂这一声极轻,若不是月啸看见他唇角微动,险些被呼啸山风掩盖,然而嗡动出来的一个名字,却是连他都感到心头一滞,但随即便也释然,剑眉微蹙,缓缓摇头,道:“如果他还有力气杀人,就不用你跑到飘紫峰来送死!”
萧依寂黯然颔首,眸中划过一丝苦涩,旋即便是怅然若失的挑起一弧嘲笑。确如月啸所说,若不是碎月垂死,他又怎会到如此地步?又怎会害了芮羽?心念及此,星目一闪,望向司徒水儿的娇靥,显是希望司徒水儿能够在芮羽身上找到其他线索。
果然,还未及萧依寂开口询问,便听司徒水儿惊诧娇呼,像似紧张恐怖过渡,尖锐刺耳,却若游丝,终于止歇。几乎与此同时,娇躯亦是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旋即,娇靥霎时惨白,凤目圆睁,惊恐已极地看着身侧两人,玉手掩口,晶莹泪滴簌簌滚落,啜泣出声。
“怎么了?”萧依寂心头赫然一震,疾上一步,略带紧张地问道。星眸不由瞟向月啸方向,却见月啸也是一头雾水,只好作罢。
司徒水儿恐惧地摇头,却不开口说一句话,望着芮羽的尸体,嘤嘤低泣,娇躯瑟瑟抖动,珠钗叮叮作响的呖脆,凄绝哀伤。司徒水儿显是被吓得不轻,她只觉胃内翻腾的厉害,几次想要呕吐,都强忍了下来。
直过了良久,才缓缓伸出玉手,指了指芮羽的尸体。示意萧依寂两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你们……”她似是不知如何开口,望着萧依寂的目光,多了一抹担心,久久才沉声说道:“不管看到什么,不能冲动!”
“什么?”萧依寂先前已经猜到几分,但此刻听她如此说,心头还是一沉,神色颓然。
“他的……”司徒水儿终究还是忍不住,黛眉轻蹙,一声轻响,不断的干呕起来,一想到她方才所见,便转首过去,星眸不忍再看芮羽的尸体,断断续续地啜泣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要如此折磨他?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她越是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是模糊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嘤嘤呓语,瓠犀贝齿紧咬着樱唇,伤心已极。
顺着司徒水儿的指点,萧依寂星眸一旋,恰巧与月啸四目交刹,那一抹复杂含恨的灼热目光着实令他心头一凉,他从未见过月啸的目光中翻天的杀气,即便是他挑衅月啸,坦言凌云城外死的那杀手头领时,他都未看见月啸如此表情,俊面古怪,阴郁的有些骇人,盯视着他的目光,几欲焚烧一切。
“萧依寂,你……”月啸俊面抽搐了几下,唇角轻启,只觉喉头火烧一般难受,愤怒的恨火灼着他的五脏六腑,呼吸渐渐变得激烈起来。
萧依寂哪里顾得月啸说什么,星眸一掣,疾扫芮羽的尸体,当他的目光落在芮羽胸前之时,俊面立变,心痛如割,身形犹如雷击,愕立当场。旋即,便是不可遏制的暴怒在他的体内攒动,一股股狂涌的内劲,嗜血沉凝,双目之中蓦地射出两道精光,铮然阴毒,神情如狂,口中狂妄厉喝:“此仇不共戴天!芮羽,我萧依寂今日以血起誓,若不诛杀此人,我自当在你坟前自刎,绝无二话!”
一声断喝后,落痕脱手高抛而起,划过一道耀目银光,龙啸惊天,在空中打了一个圆弧,稳稳落在萧依寂手中,凛凛泛起冲天湛蓝。他仅是眸色一冷,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腕间划过,一道血箭pēn_shè而出,溅落芮羽尸体之上,立现一抹鲜红。那一幕赫然惊心,又跃入他的眼中。
芮羽的尸体仍是曝在月色之下,月华偏西,一蓬凄迷惨雾,逐渐升起,掠地缭绕在耸然矗立的参天古木间,亦将一抹冷雾落在芮羽尸体上,令尸体蒙蒙照上一层阴阴死气,俊面依旧保持着死亡的扭曲,惨白中渗着铁青,尤为凸显。脖颈之下的躯体,支离破碎,刀刀入骨,尤重胸前那一刀,深入胸膛,殷红粘腻的铺盖在伤口之上,皮肉下陷,原本心脉的位置,露出森森空洞。在尸体的身旁,赫然便是那一颗脱离身体的心脏,裹着黑红鲜血,令人隐隐作呕。血迹一路从芮羽的尸体,蔓延到心脏的位置,怵目骇心。以寒冰匕首钉在地面之上,冽冽泛起一抹寒光,仿佛讪笑着萧依寂的无能。
这无疑不是对萧依寂的一种无声挑衅,甚至羞辱!然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