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去杀一个完全不是自己对手的人?”司徒水儿心中微忖片刻,凤目寒光一闪,恍然似有所悟。
“要么,这个人极为冷血;要么,就是他想掩盖什么!”月啸眉间一挑,沉色说道,俊面神色高深万端,望着司徒水儿沉思的娇靥,略感无奈。他怎能告诉她,芮羽之所以会被如此折磨,全因为她身旁站立的男子?当他一眼扫到芮羽清秀的俊面时,心内便是了然于胸,能够对一个造不成任何威胁的人,下得了如此狠手,恐怕全然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人人欲诛之而后快的萧依寂!他的刀刀入骨,将芮羽四肢折断,甚至开膛摘心,都是为了给萧依寂最大的侮辱!
想到这里,心内也是一悲,继而目光扫向萧依寂,见他眸色仍是狠厉至极,甚至比方才更冷了一分,星眸之中泪水滚滚下落,玉牙紧咬着下唇,不住的微微抖动,却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月啸看在眼中,顿时升起一丝无奈,想要开口劝慰,却见萧依寂蓦地转首,涌满杀意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直令他感到背后凉意陡然,仿佛是一头受了伤的暴虐凶兽,无论靠近的人是谁,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祭上杀招。月啸不由唇角搐动了几下,劝慰的话便生生止住。
树林中静谧晦暗,三人一时无话,分立在尸体周围,面面相顾,凄伤悲然染遍树林,夜枭凄厉尖嗥,细锐惊心,在这叠嶂山峦中,开荡而去,历久不歇。不知何时,月色亦是渐渐暗了下来,司徒水儿抬首看了一眼月华,皎碧圆盘已被一蓬薄云笼罩,夜空沙星早已隐在云内,云隙泻下的清冷月光,反倒有些刺眼,不由口中发出一声凄凉叹息。
随着这声叹息,呼啸狂风骤起,涛声如啸,呜咽泣诉,夹杂这吱呀的断木声,令人听起来不寒而栗,愈增恐怖气氛。司徒水儿本就穿的单薄,又因方才惊吓过度,此刻夜风凝着雾水一抚,只觉沁骨生寒,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娇声埋怨道:“怎么刚刚还是好好的,这么快就变天了?”
然而,萧依寂和月啸却俱是面色凝重,对她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相视一眼,微一颔首,手上暗劲一旋,按在绷簧之上。
“你们……”
娇呼未绝,只听林中响起一阵飞禽惊慌的振翅声,循声望去,无数栖息的宿鸟振翅而起,尖嗥不绝,振翅的沙沙声让三人俱是精神一震,面色剧变。萧依寂眉头一蹙,心中迟疑,这些宿鸟白日觅食,更深休憩,此刻已值四更十分,这些宿鸟万没有出来觅食的道理,凝目再看,那宿鸟冲上半空如离群一般,四散逃窜,如此心中便是冷冷一笑,果然如他所料,这些宿鸟是在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