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喜有点失落,他甚至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她是林志谦名义上的总经理助理,堂而皇之地坐在他旁边,和韩翀正对面。会议室关了灯,藉着投影仪的光线,昏暗中,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他的头微侧,凝神看着投影仪放出的屏幕,听着对手公司代表的讲解。在场的十几个男人,全都是衬衫领带西装,但段文喜就觉得只有他是全身上下散发着气质与俊秀的魅力,且愈看愈舒畅。
林志谦暗中观察了几分钟,发现他的助理全神贯注的目标,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样正大光明地将他冷落在旁,心里难免吃味,悄悄凑在她耳边细语:“口水流出来了。”
段文喜正在神魂颠倒中,下意识就用手抹了一下嘴角,一秒后才反应过来,马上在台底下用脚去踩他。他们从小就嬉戏玩惯了的,林志谦很熟悉她的招路,早把双脚收起来了,段文喜一个落空,觉得不解气,就伸手去拧他的手臂,林志谦身体本能倾侧想躲开她的手,刚好碰到正准备上咖啡来的秘书小姐,一声惊呼,她盘子里的数杯咖啡全翻倒在他的身上。
林志谦满身狼狈跳起来,一时间会议室灯光大亮,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那边,秘书小姐惊慌不已地鞠躬道歉,众人手忙脚乱地用纸巾为他擦拭,场面混乱。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林志谦倒会大笑两声,可惜这回是他全身湿答答地又烫又难受,他皱着眉头脱下外套,吩咐部下出去帮他买身衣服,然后先去洗手间整理。
会议被迫暂停。
段文喜手足无措,又在韩翀面前出丑了,偷眼见他沉着脸,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翀看着段文喜又窘迫又愧疚的表情,心里了然: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小姐。
但他最后还是走近她问,“有没有被咖啡烫到?”
段文喜受宠若惊,连连摇头:“没有,我没事。”就算衣服被溅到几点又如何,为了他主动和她搭话,她可以泼墨上去。
没事就好,韩翀点点头走开。
段文喜见难得的机会,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他回头。
“待会你要不要吃饭?”笨蛋,有谁不吃饭呢,段文喜窘得甩头,“不是……我的意思是,待会我们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我……”
“还是算了。”段文喜松开手,小声打断他的话,喃喃说:“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了。‘我已经订好午餐了’,‘我已经有约会了’,‘我还有些事要先处理完’,总之,就是不可能和我一起。”
段文喜的样子很沮丧。
望着她酡红的双颊,韩翀有点恍神,不了解段文喜为什么至今仍固执地对他青眼有加。
而他对段文喜全无好感却是有原因的。
除了少时的旧怨,还有大学时的再度重逢。
那时他尚未毕业,母亲初入院,父亲提出离婚并卷走家中财物,事情突然以及金钱拮据令他焦头校饭堂打了饭,他心事重重地端着饭盒回宿舍,被一个女孩迎头撞上,猝不及防,整个饭盒打翻在地上。
他愣了下,女孩迅速掏出钱包扬出一张红色大钞,说“这个赔你吧。”
他盯着她雅致秀丽的脸庞,认出来她几年前那只牧羊犬的小主人,已经长大了。
没有接下她的钱,他慢慢蹲下去清理散落的饭菜,段文喜旁边站着一个女生,对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后来知道她是段文喜的朋友梁静江。肇事主却站着不动,他起身绕过她,也不想和她打交道,把饭菜倒掉,直接离去。他不意外她的倔傲,有钱人就是这样,无论做错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
然后二天晚上从图书馆出来回宿舍途中,听到绿化带那边传来惨叫连连。一时忍不住走过去,看到几个学生在痛殴一个瘦小的男生,从背影看,有一个打得特别狠的居然还是个女生。那个男生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正犹豫要不要出手解围,那个女生刚好回头看到他,大惊停手。
又是段文喜!
一次两次三次,她留给他的印象简直可以说是恶劣。
即使后来她对他百般讨好,还是摆脱不了在他心中是个骄横跋扈恣意妄为的富家千金形象。
“谢谢。那么两位点的菜就是这些了,请稍候,很快就可以送上来。”
这个服务生的身材不错。
“我猜是c,,。”林志谦的视线仍热辣辣地追着她跑,当她走动时,短裙裙摆飘动,隐约可以看到一小截嫩白的腿肉。
“你还想被淋咖啡?”程熙安想到就觉得好笑。
“别提了。”这句话浇灭了他色迷迷的心,终于把头转回来正视朋友说话,“那次不单单报销了我一套阿曼尼,还很受了点皮肉之苦。”
可怜他被烫得够呛。
“就为了你表妹的追夫大计。”他猛喝了一口白开水,“那小子仍是拽得可以。”
“谁说女追男隔层纱?”一路看来,程熙安深有体会。
“所以说,女人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在家里等男人上门追求才好,段文喜自讨苦吃。”
“那你还跟着她胡闹?”
“我也不想啊。”把她带进公司上班,办公室还在旁边,不就等于给自己装了个监视器,段文喜跟他家老爷子的关系可是铁的。
唉,林志谦叹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某人得罪了程熙平,估计会被整得很惨。希望你大哥看到我有为他心爱妹妹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