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变得闷热了起来,可是凤夕宫里却很热闹。礼部尚书王远频频进宫,一水儿的点头哈腰。
“下官给皇后娘娘请安。”
孤锦夜正捧着礼册点什么,一袭青色的天岚裙衫在春日里煞是清丽动人。回首看见来人,微微点头:“免礼,王大人辛苦了。”
“不辛苦,封后大典在即,皇后娘娘凤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王远这些年越发的圆滑会说话了,“这些事情下官来做是应当的。”
锦夜点点头,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他:“这些我都点好了,你看看,不必再加了。阕”
“可是……”王远接过来有些为难道,“皇上方才在御书房才传召了下官,商议迎娶之礼。”
锦夜闻言疑惑的看着他,一旁的阿夕见状,连忙说道:“如此说起来,娘娘确实不好从凤夕宫嫁进凤夕宫呢。珂”
青衣女子微微蹙眉:“不是还有太子府么?”
阿夕闻言一乐:“娘娘真是,太子府能作数么,那是皇上登基前的住处啊。”
孤锦夜总算是明白了,回头看着王远:“皇上怎么跟你说的?”
“皇上的意思自然是想娘娘从娘家出嫁。”王远说着微微低头。
“可是我记得……”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啊。锦夜微微蹙眉询问的看着阿夕,生怕自己又忘记了什么了。
阿夕也是一头雾水的摇头。
一阵春风忽然灌堂而入,带着一丝清浅的花香。有人踏风而来,爽朗的笑道:“不知我可否帮得上这个忙呢。”
锦夜一愣,抬眼便看见了一袭紫衣,男子眉眼含笑,眼角的泪痣清晰无疑。瞬间展颜一笑:“廖月。”
清风台重新开业,他随清风回来,却迟迟没有露面。如今婚期将至他才姗姗来迟,当真是会找台阶下。
“小锦,我好想你呀。”男子说着就要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锦夜抿唇一笑:“有人比我更想你呢。”
廖月动作一滞,随即就的反应过来,只听身后一声吼:“你小子还有脸来!”
孤锦夜站在原地,只觉得眼前有一阵清风略过,院子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爹,我是你亲儿子!”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啊!我知道错了!”
“你连你亲爹也骗,我今天就替列祖列宗处理了你这个不孝子……”
孤锦夜看着春日里如此赏心悦目的风景,不由莞尔。看见远处云舒缓缓而来,上前笑道:“我是不是又要改姓廖了?”
“我可舍不得。”男子拥着她的肩膀,温柔一笑,“义女而已,况且,从今以后你只姓秦。”
女子闻言,含笑看他:“怎么不说你姓巫,瞧瞧院子里蹦跶的可是我爹亲自挑选的‘童养媳’呢。”
云舒闻言撇嘴,看着廖月的身影:“他今后就是你的兄长了。”
“这个不一定哦。”
……
“好吧,我姓巫……”
孤锦夜“扑哧”一笑,伸手环着他的腰际,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你为我想的如此周到,我怎么舍得。”
云舒闻言,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长廊之下,温柔缱绻。阳光之下,父子追逐却热火朝天。
佳泰六年,五月初六。失踪了四年多的皇后孤氏终于出现在了封后大典上,凤冠霞帔,群臣朝贺。秦云舒意气风发,描摹她的眉眼,传口谕——今生,废六宫。
妻宠只有一人。
群臣恭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
两人并肩而立,执手,相视一笑。
十年后。
“爹,爹爹……不是那边……是另一边。”夏日的湖边,小丫头在阳光下干着急,“我都已经看见了。”
远处撑着船的男子,循声努力的寻找:“哪里啊,我看不见呀。”
“天啊……”小丫头一袭水红色的裙衫,在连天的荷叶下衬得异常娇艳,此刻皱着小脸嘟囔道,“怎么这么笨啊,是我爹么……”
“哎呀,公主殿下,可不能这么说皇上。”一旁站在的阿夕赶紧说道,“还有那个‘天啊’也不能在说了,成何体统啊。”
“可是……”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阿夕,小手一指湖心的秦云舒,“他再这样下去娘午睡就该醒了,他也太笨了……”
……阿夕无言以对,话说这小公主的性格是越来越像皇后。
“找到了,我看到了!”远处忽然一声欢呼,“烟儿,看爹爹找到了。”
夏日里,第一朵荷花。
秦烟闻言,回头果真看见秦云舒朝着花骨朵的方向去了。眼看着他一手拿着竹竿,一手奋力的伸出去,小丫头的脖子恨不得伸到天上去了。
忽然,秦云舒觉得脚下一晃,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苦涩一笑,下一刻
tang只听见“扑通”一声,秦云舒攥着荷花落水了。
阿夕一愣,连忙喊道:“不好了,皇上落水了!”
秦烟捂脸:父皇好笨啊!
凤夕宫,朝夕殿。
女子倚在榻上,缓缓收回手:“怎么样?”
廖泊摇摇头:“小锦,还是跟他说吧,其实这些年你的情况他都知道。”
“我知道他知道。”女子微微垂着眼帘,脸色有些苍白,“他不想让我知道,他想在我眼中他只是幸福的,我又怎么忍心说破。”
廖泊看着她,无奈一叹:“你们啊,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让我说你们什么好。”说着起身道,“我也真是作孽,送走了你爹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