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聂家一直盯着这条海上运输线,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翟薄锦道:“四少,要早点想办法应对才行。”
裴轼卿沉沉点头,垂下去的眼帘遮住了双眸,光从面上,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东西拿到手,也够我们清闲一段时间了。”翟薄锦笑起来,“上边催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
“东西好好交上去,顺便多要点钱下来。”裴轼卿淡淡道:“我们哪有那么多闲心给他们跑腿。”收到!”翟薄锦冲他扬扬下巴。
“等会儿你们去哪儿?”他过了会又问:“我要去相亲,不然你们也别走了,我们几个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正好找借口推了这个相亲。”
秋缚微微一笑,“可不敢打断你的眼福。”
翟薄锦做呕吐状,“就算是天仙,你每天看这么多,也会看到想吐的。”
裴轼卿却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偶尔也可以看看男人。”
翟薄锦一脸惊吓,惊恐地瞪着他,“四少,你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聂重溯,不好那一口的!”
裴轼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和秋缚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道:“我回蔷薇园,唯一在家里发脾气。”
“我和慕瑾约好了出去吃饭。”秋缚也道。
翟薄锦回头看了他一眼,口气缓了下来,“我说秋缚,你要是不喜欢慕瑾,就别三天两头的跟别人泡在一起。”
秋缚面色微微一僵,心思被这样拆穿,任谁都有些受不了,他淡淡道:“你误会了,还有其他人,是个聚会。”
翟薄锦拍拍他的肩膀,“别说我话说的难听,你看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连做事也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样,劲东跟佐乔走了,你和慕瑾别闹的不可收拾。”
秋缚看了眼毫无表示的裴轼卿,默了片刻才道:“我明白的。”
裴轼卿低低呼出一口气,对秋缚道:“秋缚,随缘吧!”
翟薄锦看了看他们,抿紧了唇,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司机来接裴轼卿的时候,翟薄锦逮着机会又是一顿嘲笑,裴轼卿没理会他,不过想起宠唯一时,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唯一起来了吗?”他将外套交给余妈。
“小姐刚刚才起来,起床的时候发了好一通脾气。”余妈心有余悸的样子,“轼卿少爷你上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
裴轼卿挽起袖子,目光望着楼上,“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她。”
余妈说错了,宠唯一不是起床的时候发了一通脾气,而是从起床开始就一直在发脾气。
肯定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早上被裴轼卿弄到昏死也只睡了一个小时,然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越是睡不着脾气就越大,摔了两个杯子,棉被也全被掀翻在地上还是觉得不解气,连裴驴儿都不想去看。
“啪!”裴轼卿条件反射地把还没推开的门合上,挡住了突然飞来的杯子。
杯子落在地上碎成几块,裴轼卿这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抬眸搜索到那道人影,才合上门朝着她走过去。
宠唯一蹲在床脚上,双眼通红得像兔子,又是恼又是怒地看着他,还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
裴轼卿心里被揉的七零八落的,连忙上前抱起她,“地上这么冷,怎么不好好待在床上?”
“睡不着!”宠唯一僵硬地道:“怎么都睡不着!”
裴轼卿轻轻顺着她的长发,“现在还想睡吗?”
宠唯一本来就是满肚子的气,但刚才发泄了一通,这会儿心情转好了些,看着他本来想骂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爱理不理地点了点头。
床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被子,裴轼卿把她放上去,随后解开衣服跟她一块儿躺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道:“现在睡吧,我陪着你。”
宠唯一躺在他怀里,抬头痴痴望着他,也不笑也不闹,黑漆漆的眼瞳里也察觉不出丝毫的情绪,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孩一样,没有情感地望着这个世界。
裴轼卿知道这通脾气耗费了她不少的体力,温和地笑了笑,道:“乖乖睡觉,等睡醒之后,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
宠唯一的委屈的眼眶泛红,止不住地想哭,也不看看她这样是因为谁,凭什么他好事占完了还能说漂亮话?
“小东西,这么小气啊?”裴轼卿低头吻走她眼角的泪水,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宠唯一揪着他的衣服,猛地埋在他怀里,狠狠地哭起来。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情绪陡然爆发了,一点小小的诱因就能导致山洪决堤。
裴轼卿托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托到身上,双手交叠环在她身上,像抱着小孩子一样,让此时脆弱的她完全依靠自己。
“都怪你!”宠唯一这样还不是不满意,捏起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软绵绵的拳头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却让裴轼卿的心更加柔软,只有在他面前,宠唯一才像个小孩子,他乐得宠着她,护着她,看到谁也看不到的一面。
宠唯一打的累了才渐渐收了手,哭了一通心里也舒服了,人也疲乏了,不知不觉趴在他胸口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的很像,身体就像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