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扬也点头回应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神情呆滞的纪暖飒,轻拍她的肩,道:“三丫头,你和婷婷留在家里。”
纪暖飒还没出声,谢政婷已经抢先跟去了车库,边走边执拗地告诉他,“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爸爸都到警局去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你们偏不让我知道,我偏要弄个清清楚楚!”
她的执拗让柳羽灵动容,于是她握住了纪暖飒的手,对谢政扬说:“暖暖也一起去吧,有些事情是该让她知道的。”
谢政扬没有反驳。
“胡姐,你也带着女儿一起去,躲了这么多年,今天就让良心解脱吧。”
胡妤抿了抿唇,显得极不情愿地跟去了车库。
纪暖姿左看看右看看,瞧谢政扬也是一头雾水,有些气急败坏地拽住他的手臂就紧跟胡妤而去。
警局从来没有接待过如此整齐的声名显赫的一家,并不宽敞的办公室显得拥挤得很,以谢鹏为中心的谢家大房坐在一边,谢政远和谢政扬与他们相对而坐,谢旌搏则是带着纪家的人坐在靠中间的位置。
并没有谢二夫人。
众人到达警局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谢二夫人的身影,没有看到她,孙铭晶大大地松了口气,估计刚才柳羽灵就是故意那么说,试图让她露出马脚。
警察咳了一声,开始从警方的角度说明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们接到了孔院长的电话,他告诉我们说,今晚有人偷偷摸摸地从平宁精神病院带走一个妇女,行迹十分可疑,让我们在那里埋伏,果然,在十八点四十八分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两个男子从精神病院出来,架着一位妇女强行带她往停在左侧的车子去。那个妇女,便是这位柳姓女士。坐在车里的人则是……谢鹏。”
“柳女士看到我们警方,就向我们求助,说她被谢鹏以监控人的身份囚禁在精神病院,我们警方要带柳女士回警局,谢先生不让,却又不说明他和柳女士的关系,如此纠缠了近三十分钟,另一位谢先生,谢政远到来了,他说他可以为为柳女士作证,并且他要为早已死去的父亲报案,让我们警方派人跟着柳女士去谢家,把谢家的人请来,当面做个说明。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警察说完了话,回应他的却是长久的沉默,其他人不是低头沉思,就是抬着一双迷茫的眼看着低头的那些人,在期待着他们说明的那一刻。
良久,仍是无人出声。
警方无奈了,正要开口劝导时,听到谢政远冷冷嗤了一声,望向低头的谢鹏,道:“伯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什么都不说吗?难道你认为还有隐瞒下去的可能吗?”
谢鹏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双手就放在腿上,双双紧握成拳头。
谢政远又道:“如果你肯自首,会轻判也说不定,但你这么沉默下去,我如果让别的人说了,你没了机会,可别怨侄子不讲亲情情面。”
一样,谢鹏还是没有反应。他不说话不代表他害怕,而是他如果说了,就相当于是承认了一切,要是不说,被人指控,哪怕认下当年的事,依然可以否定一部分。哪怕刑罚是一样的,但在谢旌搏那里,至少还能留下一点点的后路。
但谢鹏明显是想错了。
此时此刻,谢旌搏抿唇不语,不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而是他已经猜测到了某些东西,当年次子出差日本突然离世,就连尸体都被大火烧尽,可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十五年后的今天,一夕之间得知了那么多信息,他怎么可能不起疑心?只是,最最令他失望痛心的还是他的大儿子,谢鹏,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什么都不肯说。
谢政远换了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向谢鹏,轻声笑道:“伯父,是你不说的,那我只有请另一个知情人来说。柳女士,一切就拜托你了。”
柳羽灵点点头,正要开口就接到孙铭晶和胡妤投来的凶狠目光,她顿了顿,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和盘托出。
“十五年前,暖暖八岁那年,因为纪权要去日本出差而没人照顾,就去谢家借住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大家都应该知道。后来我把暖暖带走,在纪权的安排下偷偷地跟去了日本……”
当时她们母女俩和纪权同住一间酒店,只顾着游玩的她们没有觉察到纪权日益沉重的心情,以为那是公事繁忙,压力太大,才致使他笑容越来越少。她们并不知道,那是因为谢鹏邀请了纪权,要他和他联手让谢展此行就再也回不去明城。纪权在心底纠结,才会闷闷不乐。
“在谢氏已经工作了是十多年,又和谢鹏是情投意合的兄弟,面对谢鹏提出的诱人条件,纪权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纪权答应的并非是要杀害他人性命,当时谢鹏和他说的,是要把谢展灌醉,再把他丢到女人堆里,拍一些照片丢给报社曝光,这样一来,毁了他的名声,老司令对这个儿子自然就会失望,谢氏所有的权力都会握在他手里……”
谁知,本来灌醉拍照的计划到了临时会演变成夺人性命。那晚的饭局就他们三兄弟和柳羽灵、纪暖飒五个人,晚餐过后,纪权就让柳羽灵带着孩子先回酒店休息,他们三兄弟要去溜达溜达,晚一点回家。
柳羽灵是聪明的女人,加上她的身份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明知道男人嘴里的“溜达”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戳破或者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