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要死了,要死了,考验的时候到了,她到底要不要转过头去看呢……秦惊羽一边咬着手指碎碎哀叹,一边冒着流鼻血的危险,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去瞟身后的美景。苍茫暮色中,轻烟薄雾,水汽氤氲,绿树围合的山崖下,白瀑如练,飞花溅玉,那流淌而下的山涧在低凹处形成幽幽碧潭。潭边,给她造成极大困惑的罪魁祸首正在宽衣解带。沉重的头盔摘下,坚硬的铠甲剥去,长发束起,单衣下是强健挺拔的男子躯体,身高腿长,肩正腰直,线条硬朗又不失坚韧,躬身,弯腰,伸腿,展臂,举手投足间蕴含着无穷力量,俊郎阳刚,雄姿英发。秦惊羽看得呆住,两颊发热,舌底生津,脱啊,继续脱啊,怎么停下来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荒山野地,明明就没有外人,非要在身上留一条亵裤,将那重要位置遮得严严实实――犹抱琵琶半掩面,存心勾引人不是?!雷牧歌显然不知她的龌龊心思,随意做了几个伸展动作,便是扑通一声跳下水去。水花溅起,但见他先是绕着碧潭畅游一周,而后站在高度齐腰的水中,由上至下,仔细搓洗起来。那古铜色的肌理与清幽的潭水相映成辉,春光无限,活色生香,简直诱人犯罪。不过,若是换做她所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那种健康小麦色,那就真是十全十美了,她铁定化身为狼,直扑而上……周围异常安静,除了叮咚流水,就是她扑通乱蹦的心跳声,再加上男子喉间逸出的满足笑声。秦惊羽吞着口水,扯了片草叶在嘴里大嚼,含糊道:“喂,你这些看在西北边境都做了些什么?”“我么,”雷牧歌一边动作,一边答道,“操练比武,修路架桥,恳田种地……起早贪黑,每日重复。”“还要种地?”“是啊,不然我们吃什么?”雷牧歌轻笑,“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还经常上山猎獾子,那活物狡猾着呢,不过烤着吃味道很好,比沙狐肉多,沙漠边上还有一种野兔,耳朵短短的,跑得极快,人一追,它就钻洞里去了。”秦惊羽听得一脸向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可惜,我从来没去过沙漠……”“还是不去得好,万一遇到大风沙,一下子就能把一队人马整个给埋进去!”雷牧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朗声笑道,“好舒服,你要不要也下来洗一洗?”“不用,水太凉,我洗把脸就好。”秦惊羽边说边走去潭边,表面上掬水洗面,实际却是暗藏色心,近距离观看美男沐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帅,这样的好相貌好身材,若是抓到现代去,当个电影明星绰绰有余!少年将军,文武双全,真真是前途无量,唉唉,大皇姐,是个有福之人……“嘴巴张那么大,你是不是饿了?”秦惊羽被这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蹲到面前,大手贴上她的鬓角,掌心微微粗糙,那是因为握持刀剑磨出来的茧子,有一丝痒,却又温暖。年轻男子坚实健壮的胸膛近在咫尺,水珠闪亮,热力四射,饶是她身经两世,自诩见多识广fēng_liú倜傥,此时也不禁被这纯阳之气惊得血气上涌,面颊滚烫,耳根**辣烧了起来。秦家三少,纨绔子弟,其实修炼还不到家。“我哪有!只是……在想事情。”秦惊羽深吸一口气,赶紧推他,“快洗快洗,天要黑了,这落月山的野兽太凶猛,我可不想在林子里迷路夜宿!”“别动,你的脸都没洗干净。”他眼光微动,手指拂过她的额际,暖暖的气息吹在面上,酥痒难耐:“有我在,你还怕什么,野兽来了,让它先吃我好了。”这姿态,好像有一点过余暧昧煽情。秦惊羽心头一颤,明明知道是一句玩笑话,仍是大大的感动了一把。“算你还有点良心,我会在父皇面前帮你说好话,让你如愿以偿的!”雷牧歌闻言轻笑,目光却在她的颈项处定格不动:“什么如愿以偿?”秦惊羽退后一步,挑眉:“你明知故问。”雷牧歌摊手做无辜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秦惊羽没理他,径直走去另一边,跪下身去凑近水面,水面波光粼粼,映出她引以为傲的绝美容貌,头发微乱,那额边确有少许泥水,顺着鬓角一直流到耳下,底下衣襟领口略有松动,还好,只露到锁骨处就戛然而止……想起他方才眼神停滞的地方,甚是得意,几年不见,这家伙疑心病泛滥了么,竟然想在自己身上查找缺口,不过这母妃给做的假喉结,用的特殊材质,再加上秘制药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别说是看,就算是摸,甚至去掰,都是毫不畏[:]惧!放下心来,遂慢慢拉拢衣襟,并以水为镜,慢条斯理整理妆容。做完一切起身,但见那边雷牧歌已经擦干身体,上岸穿衣,眸底似有一丝郁悒以及……失望,一闪而过。秦惊羽看在眼里,暗自好笑,呵呵,想找她的破绽?没门!“那个,我们走吧?”秦惊羽说着,转身走向拴在树林边上的骏马。天幕垂下,开始起风了,此地返城回宫,快马加鞭都须一个时辰。出门时给母妃撒谎说是去宫外市集遛遛,自己久久不返,不知燕儿回去是否能把这个谎给圆得放心不疑。“等下――”肩膀被轻柔的力道一扳,下一瞬,墨绿披风罩上双肩,顿觉温暖。想不到,他是如此粗中有细……“谢谢。”雷牧歌听得她的道谢声,蹙紧了眉尖:“干嘛这样客气?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秦惊羽笑道:“你没听过士别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