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叶将匕首收回袖中,对周遭的道宗弟子比了一个手势,十一名道宗弟子悄无声息的将整个大帐围起。
飞叶转头对身后的申东赞微微侧身,轻声说道:“台吉。”
申东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举步朝着大帐走去。飞叶则是稍稍落后申东赞一步紧随其后。
两名道宗弟子出手将已经塌掉的大帐帷幕削开,露出其后三名仍旧坐在自己座上的台吉。只是此刻三位台吉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阿木尔门都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杖,吉日木图脸色阴沉,而年纪最小的屠布信则已经按住腰间的刀柄。
申东赞脸上浮现一丝似是嘲讽却又有三分意味难明的笑容,开口道:“想不到三位台吉手底下竟然有如此高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屠布信冷哼了一声,“哪里比得过你的道宗高手?如今我等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木尔门都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申东赞摇摇头,笑道:“屠布信台吉这话就说得太重了,我无非是想请三位台吉发兵而已,什么杀啊剐的,我可承担不起,再说马上就又是一年了,说这些话也不吉利。”
阿木尔门都挥了挥手,制止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屠布信,紧紧盯着申东赞,慢慢开口道:“老朽年纪大了,精神不济,脑子也不大灵光了,一想这些军国大事就犯迷糊,真是老了。也好,从今日起,老朽手底下的儿郎们就交给申东赞台吉了。”
申东赞笑眯眯的看向吉日木图和图布信,道:“那两位呢?”
吉日木图一字一句的说道:“一切以申台吉唯马首是瞻。”
申东赞笑着点头,又把目光移向图布信。
图布信手上青筋暴起,咬牙怒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申东赞大笑,侧身伸手道:“三位,那就请吧。”
然后接着说道:“还要劳烦几位道长,严密保护三位台吉。”
飞叶点了点头,然后阿木尓门都三人身后就各多了两名灰袍道宗弟子。
等到三名台吉都下去之后,已经有巡骑发现了大帐的异状,正朝着这边赶来。申东赞径直走向大帐主位,飞叶仍旧是落后一步与他。
申东赞走到案前,一把将案上的东西全部拂到地上,然后绕过案几坐在主位上,对已经快步入帐的骑兵统领,轻喝一声:“来人,升帐!”
……
残阳如血中,两千重骑已经折损过半,紫水阳脸色有些铁青,在他的身周百丈之内,沟壑纵横,沟壑之中,尽是人尸马尸。
一阵清脆马蹄声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战场上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萧煜勒住缰绳立于两军阵前,手里还倒提着那把黑色妖刀,对一旁的紫水阳温声道:“要不紫老歇口气,换我来杀会?”
紫水阳摇了摇头,“无妨,老朽还杀得动。”
萧煜笑了笑,“如此最好。”
话音刚落,萧煜手中长刀猛然掠起,带起一道黑色残影,一名隔着三十丈远的披甲骑卒被拦腰斩断。
萧煜手中长刀前指,“随我冲锋。”
萧煜毫无征兆的策马冲出,一骑当先,率先冲向那一千重骑阵列。
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诸葛恭和多铎最先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率先拍马跟上,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后,所有轻骑高呼着紧随其后。
六千轻骑对还有一千重骑的三千骑兵发起了冲锋。
苏南狠狠吐出一口血水,接过一把崭新的长刀。
一千重骑缓缓后撤,两千轻骑开始冲锋。
这几乎就是自杀性的冲锋。
身为王庭主人的萧煜率身先士卒,不能说一举扭转乾坤,但早有紫水阳单人阻千骑在先,如今萧煜抽刀在后,早就听过驸马事迹的汗王亲卫本就士气正盛,此时更是热血翻涌,原本鏖战一天的身体又不知从哪冒出一股气力,吼叫着再次发动了冲锋。
双方越来越近,中都一方的骑兵已是面露哀容,整只队伍越发沉默。
双方相距不足十丈,诸葛恭猛然怒吼道:“汗王亲卫!死战!”
除去一千重骑,所有骑兵不留一人,尽数上马厮杀。
闽行始终立马在闽字大旗下,眯眼远望。黑色的头盔被他拿在手中,这身从头盔到战靴俱是一体的铠甲上铭刻了各种符篆,虽然比不得秦权的青龙纹和徐林的白虎纹,但也是少见的穷奇纹,这类铠甲一般只有一品之上的武将才会配备,而防御力之强,从秦权可以硬抗天人高手黄水泉的偷袭一击就可见一斑。
一人可抵百万师,除去那些智将,单论武力而言,再除去夸张的成分,在逍遥不入俗世的前提下,一万骑轻骑已经是人力极限。虽说天人高手虽然可以借用天地元气,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天地元气无穷,身体所能承受却是有限。一旦超过了那个度,连续借用天地元气足以让天人高手的体魄彻底崩溃。
至于逍遥神仙则不同,到了逍遥境界,则是如将军将兵,驱使天地元气,而不是将天地元气纳入自己体内。
但如今的两千残兵,对于萧煜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更何况在他身后,还有六千骑兵!
怎么会输。
萧煜一线直奔,手中黑色长刀上的鲜红越来越鲜艳,挥舞间斩人头颅,触之即死,遇之即亡。
除了苏南和几名都统合力之下还能招架一二,其余的兵卒都死在这把黑色妖刀之下,也幸亏这两千骑已为哀兵,虽然不见得会哀兵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