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将手中水剑掷出,剑如一线,眨眼间划破夜幕,来到阴骘老者的面前。
老者的天人境界在这一刻毫无遗漏地展现开来,中丹田疯狂吸纳着周围的天地元气,使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磅礴元气之下,接着他伸出一掌,五指成钩,抓住水剑剑锋,不顾剑身上的四九白金剑气,手掌猛然翻转。
整个水剑剑身随着老者的手掌开始不断扭曲,就好像一条不甘被人捉住的游鱼。而其上附着的四九白金剑气更是激射四散,在两人十丈方圆以外的雨幕中划出一道一道肉眼可见的水线。
萧煜轻轻挥袖,四散的剑气重新聚拢在他的身前,宛如一弯新月,随着萧煜的屈指一弹,这轮“新月”再次激射而出。
阴鸷老者的身后便是披着白狐裘的女子,所以他不能躲,也不敢躲,只能大步踏前,十指如钩,蛮横地抓向这一轮冉冉升起的“新月”。
不闪不避的阴鸷老者双手按在新月形状剑气的弧顶上,被剑气冲击得不断后退,在地面上留下两道三寸深的沟壑。
一直到距离那名牧姓女子还有不足一丈远的时候,阴鸷老者才堪堪停下了后退势头。
不等老者将这道剑气完全化解,萧煜又凝出一把水剑,不过这次水剑的质量上较之第一把水剑略有不及,可在数量上却是更胜一筹。
雨打芭蕉夜雨声。
这可真是一片剑雨了,水剑叠水剑,如疾风骤雨般朝老者当头泼下。
兴许是还没尽兴的缘故,已经将阴鸷老者完全压入下风的萧煜又一伸手,将先前自己扔掉的油纸伞抓到了手中,伞面向上反转合拢,萧煜握着伞柄,竟是将油纸伞变成了一把奇怪的长矛样式。
持“伞矛”的萧煜前跨一步,矛尖朝前,直指疲于应付的阴鸷老者。
一矛掠长虹。
正在抵挡层层水剑的阴鸷老者被矛尖正中胸口,甚至站在他背后的女子都可以看到萧煜手中伞矛弯曲出一个近乎直角的弧度,而老者的胸口则是在这一矛之下,缓缓向下塌陷。
萧煜笑了笑:“还不出全力?再藏着掖着可就要变成死人了。”
这句话刚说完,原本被托上天空的雨滴重新落下,阴鸷老者发髻散乱,花白的头发狂舞,似是一尊域外天魔,挥手将抵在自己胸口上的伞矛打断,露出自己已经塌陷的胸口,即便以他的体魄不至于重伤殒命,却也是被伤及到了中丹田。
不过神奇的是,阴鸷老者中丹田被伤的情况下,竟然在元气的浑厚程度上又更上了一层,几乎已经达到了天人巅峰的境界。
身上长袍破碎严重的老者阴冷道:“倒是老下竟还是博览众家之长。”
萧煜淡笑道:“魔教的功法?不是天魔解体,不过也差不太多。”
老者脸上的阴鸷再重一分,几乎要滴出水来,冷笑道:“既然认得,那你也该认命了。”
这倒不是老者狂妄,而是因为他修炼的这门九龙血回篆金宝典,乃是身上伤势越重,所爆发出的战力就越强的奇门手段,他此时被萧煜点破中丹田,但一身元气也借此直逼天人巅峰境界,在这一刻,就是中都大都督徐林亲至,他也又一战之力。
不过萧煜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这名老者差点儿魂飞天外。
“魔门手段?我也会。”
萧煜身上升起一团玄色元气,比起深沉的夜色还要漆黑,几乎没有半点光亮。
这一刻,阴鸷老者终于猜出了眼前这名年轻人的真实身份。
除了那人,还有谁能横贯剑道魔三家?
如今世人谁不知道西平王萧煜与安国公萧烈这对冤家父子,分别跻身天机榜世外俗世两榜的第十人。
老者怪叫一声,后退一步,死死盯着萧煜,“西平王?”
萧煜平静道:“正是本王。”
老者猛然一挥手,袖风将身后女子推出去老远,在将自己小主子送出险地之后了,老者一声怒喝,浑身元气流转如大江东去,一身华贵锦袍更是被外泄元气撑得呼呼作响,狮子吼如一声炸雷在深夜中响起,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用来伤敌,而是意图惊动佛门高人,
别人不知道,老者却是知道萧煜的恐怖之处,当日徐林与萧煜在草原交手,萧煜挨了徐林多少记拳头?一直打到中都二十三万铁骑溃败,徐林也没能把当时的萧煜打死,如今的他虽然说与徐林相比有一战之力,可是他能维持这个状态多久?半柱香还是一炷香?等到他气机衰弱之后,该如何应对萧煜?又该如何保护自己身后的郡主?所以才趁着自己处于巅峰状态时,将自家小姐送走,然后再出声引来佛门高人,不指望佛门高人们出手击杀萧煜,只期望此事能够善了。
萧煜飘身而进,轻描淡写地一掌朝老者塌陷的胸口按去,要将老者的中丹田彻底废去。
老者任凭萧煜一掌拍来,很果决地双臂猛挥,如同裹挟风雷砸向萧煜的太阳穴,你贵为西平王,敢不敢跟我玉石俱焚?
萧煜当然不愿意跟这么个老东西玩拼命的把戏,不过谁是玉谁是石头,还未可知,萧煜微微侧头,躲过太阳穴的要害位置,任凭老者双臂拍在自己脖子上,同时一掌轻轻触及到老者的胸口之上。
老者的胸口出现剧烈震荡,而萧煜则是轻轻晃了晃脖子。
老者的两记手刀确实威力十足,可萧煜的体魄修为距离圆满的金刚不坏也不过一步距离而已,若是将元气集于一点的剑修,或者各种奇门术法,萧煜尚且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