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牧楚儿如何强作镇定,终究还是被萧煜吓得有些花容失色,接连向后退了几步,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萧煜平静的看着她,说道:“牧楚儿,若不是本王还有点保命的本事,今天是不是就要被你砍了四肢,做成一根人棍?你说本王该不该杀你?”
牧楚儿打了个寒战,终于没有先前时候的傲慢,声音微微放低,不过仍旧试图用自己的最后一道护身符来威胁萧煜,“我爹是东平郡王,你敢杀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萧煜不以为意道:“那你就等着牧人起给你报仇吧。”
牧楚儿自小养成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发作,索性破罐子破摔,尖声道:“要杀就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萧煜悠悠说道:“佛门净地,怎么好妄动干戈?”
方才方寸大乱的牧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佛门,冷笑道:“难怪你不敢动手,这儿可是佛门,不是你们道门!”
萧煜轻声道:“前辈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一名不速之客突兀出现在萧煜和牧楚儿之间,面向萧煜,双手合十,“贫僧有礼了。”
萧煜还礼,问道:“未请教大师法号。”
这位身披大红袈裟,内着黄色僧衣的中年僧人微笑道:“贫僧法号苍秀,现为主持方丈随侍。”
牧楚儿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这名中年僧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萧煜笑问道:“苍秀大师是为了牧楚儿而来?”
苍秀微笑道:“郡主不知王爷身份,无意中有所冒犯,王爷大人大量,大可一笑置之,何苦如此为难郡主?而且王爷与东平王又并为当世东西两大柱石,王爷此举亦是有以大欺小之嫌,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于王爷威名有损。”
萧煜轻拍双手,淡笑道:“佛陀说法,地涌金莲,天花乱坠,大师身为佛门弟子,当真是佛法精深,一张嘴就成了本王的不是。”
苍秀双手合十,平静淡然道:“西平王过奖了,贫僧愧不敢当。”
萧煜一笑置之,转身道:“佛门是主人,本王是客人,自然是主人怎么说,客人怎么做。”
说完,萧煜不再理会两人,径直离去。
苍秀面带一丝不苟的微笑的看着萧煜背影,直到他完全莫入黑暗之中,才转过身来对牧楚儿合十一礼道:“郡主受惊了。”
牧楚儿本想发作,不过很快就抑制住这股冲动,无力的摆摆手,看向仍旧是一动不动的阴鸷老者,有气无力的问道:“赫伯怎么了?”
苍秀轻声道:“赫先生中丹田被破,短时间内是无法出手,不过没有性命之虞。”
牧楚儿松了一口气。
苍秀继续说道:“最近这段时日,西平王会借住在寺中,郡主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牧楚儿冷笑道:“不要招惹?这儿是牧家的东北,不是他萧煜的西北!”
苍秀神情不变,“可现在王爷不在东北,而且萧煜入得佛门,我佛门便要保证他的安危,否则无法向道门那边交代。”
牧楚儿讥讽道:“什么天下第二?剑宗都有胆量跟道宗出手,佛门就这般不争气?”
苍秀平静反问道:“剑宗是出手了,可下场呢?”
牧楚儿仍是愤愤不平道:“我怎么知道?”
苍秀低头叹息一声,缓声说道:“剑宗宗主上官仙尘被掌教真人镇压,接着被慕容燕一人打上了山门。”
“慕容燕为什么要去剑宗?难道他也是道宗的人?”
“慕容燕不是道宗的人,至于他为什么去剑宗,可能是讨债,也可能是另有所图,这就不是旁人所能知晓的了。”
“正如你所说,道宗掌教真人正忙着镇压上官仙尘,而道宗大真人又损伤惨重,佛门若是此时反戈一击,大有可为!”
身为牧人起的女儿,牧楚儿可以说天生遗传了牧人起对于形势敏锐的把握,想也不想的便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苍秀沉默良久,然后沉声说道:“郡主,这番话不该你来说,也不该我来听。”
“那该谁来说,谁来听?”
“让王爷来说,主持方丈来听。”
这里的王爷当然不会是指萧煜,而是说那位统御东北的东北王牧人起。
——
中都城内的王府随着修缮工作不断进行,渐渐恢复了往年的荣光,甚至不远处的大都督府也完全被王府比了下去。
城内的人都知道,自从咱王爷大婚之后,林银屏不论从名义上还是实质上,都已经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最近府里传来一个好消息,咱们王妃的病慢慢有了起色,现在已经开始好转,虽然还是不能下地走路,但其他的病症是消失无踪了。草原一系的二号人物申东赞大台吉在闻讯之后,特地入府拜见了公主殿下,然后才领兵前往乌斯原。
就在申东赞大台吉走的前一日,总领西北谍子的蓝玉秘密返回中都,与大都督徐林和王妃林银屏密谈一夜。
第二日,申东赞返回草原,而徐林也向远在西凉州的闽行发出了大都督令,令他于乌鞘岭东入草原,截断叛军后路,同时再由诸葛恭率领两万骑兵,前往边境,密切关注后建动静。
王府正堂内,林银屏坐在轮椅上,与坐在一旁的蓝玉交谈。
她皱着眉头,说道:“也就是说,王府之内有内鬼,而且藏得很深,甚至说就在我的身边?”
蓝玉点头道:“先前王爷让暗卫暗中调查,最后查到了您这儿。”
林银屏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