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马车的时候,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路边的整个山体崩裂,泥浆伴随着大量沙石奔涌而来。
云落大惊,身子一转朝着边上跃去,可是小腿还是被一块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
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疼痛了,因为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泥石流将马车朝着崖边冲去。
手中绝丝射出,缠住了马车的车檐,马车有着片刻的停顿,可是下一秒,却又动了,而且将云落整个人都扯了过去。
“放手!”一道怒吼声自马车里传出。
“黑子大哥,你没事就好,我会救你出来的!”云落咬着牙,用着全部的力气将马车朝后拖去。
若是边上有棵树,她就可以把马车固定住了,可是那些树都随着泥石流连根拔起了。
所以,她只能靠着自己的力气。
一块又一块地石头砸在她的身上,背上,她却无动于衷。
“我叫你放手没听到吗?”里面的吼声继续,虚弱中带着担忧。
云落依旧不肯放手。
黑子是为了救自己才被困在马车里面的,她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的。
可是忽然,云落只觉得手中一轻,绝丝失去了拉扯的目标,她整个人都朝后飞了出去。
在稳住身子的刹那间,她正好看到失去了一根车檐的马车被推下了山崖。
“黑子大哥!”云落的叫声被泥石流的轰鸣声淹没,马车瞬间消失不见。
泥石流已经平息了下来,山道上堆满了石头和冲下来的树,却唯独不见了那辆马车。
云落看着还被绝丝缠着的那截被砍断的车檐,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只不过花了十两银子让他送自己到潞城而已,可是他却为了救自己而付出了生命。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就在云落伤心不已的时候,一棵一半留在上面,一半悬在崖外的树忽然动了起来。
云落心中一喜,连忙跑了过去。
果然,黑子正挂在那半棵悬在外面的树枝上。
“黑子大哥,我拉你上来!”云落趴在了地上,正好能够到黑子的手,用尽全力将他给拉了上来。
他浑身上下都被泥浆包裹着,脸上是血水混合着泥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云落用着自己同样满是泥水的袖子胡乱地擦了一下他的脸,让他勉强能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光有点涣散,动了动唇,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怎么样?”
“我没事!”云落摇着头,这才发现他脸上的血都是从头上流下来的。
“没事……就好。”说完这几个字之后,黑子就晕了过去。
很明显,他的头被石头砸伤了,而且血还在不断地流着,他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
可是现在……
云落看了看周围,一边的山体崩塌很容易影响其他地方的山体,她绝对不能在这里久留。
想到这里,云落撕了一条衣摆,将他受伤的头缠住,然后背起他朝着前面走去。
马车和马都被冲下了悬崖,这是她唯一离开这里的办法。
只是,刚刚她的小腿被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而且她的后背也被砸了好几下,现在是每走一步,都会传来一阵剧痛。
但是她咬着牙,一步都没停,一直,一直地往前走……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极其相似的一幕。
那天下着大雨,南翼玄的脚受了伤,她就是这么背着他在山道上走着……
山道上,一道娇小的身影背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地行进着,两人都是浑身的泥泞,那份狼狈却掩不住坚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云落的脚和后背已经疼得麻木,脚下的步伐也成了机械式。
终于,就在她马上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云落早已没力气看清马车上的人是谁,只是说了一句“请把我们送到潞城”然后便昏倒在了
地上。
当云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转目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一家客栈。
想起昏迷前一幕,云落这才意识到他们被人给救了。
既然自己没事,那么黑子呢?
想到这里,云落想坐起身来,可是才一动,发现自己的小腿竟然被一块木板给固定着,而且她浑身痛得厉害,特别是后背,就好似被火烧着一般,火辣辣地疼。
“嘎吱!”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云落转头看了过去,却在看到来人之后愣了愣。
“青鹭,怎么是你?”
进来的人一身青衣,头扎马尾,正是跟她在青稞镇的小巷里错身而过的青鹭。
青鹭的手上端着一碗粥,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云落的身边,冷着声音道:“喝粥吧。”
云落嘴角微抽,都到这个时候了,这青鹭还是这么一副冰块样。
她想伸手去接粥,可是才一动就收回了手,可怜兮兮地看着青鹭道:“我手痛,吃不了。”
青鹭也没多话,只是默默地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舀起一勺白粥递到了云落的嘴边。
云落心满意足地吞了这口粥,笑眯眯地道:“想不到我家青鹭也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
青鹭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一勺接着一勺地喂着云落,直到一碗粥见底,她还是没说一句话。
肚子里有了点东西,云落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