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啊!”云枝讪笑着拦住他,“吴管家,我们候爷也是疼女儿,有口有心的,王爷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
“是啊!”安平候平日在百官面前虽然牛气的很,但在这漠王府中,却是半点不敢造次,也说:“确是有口无心!罢了,闲言少叙,王妃既是病了,我也带了御医来,让他好生给瞧瞧吧!”
他说完看向御医肖其恩,肖其恩装模作样的搭上唐笑霜的手腕,作沉思状。
这一搭脉,他也觉得稀奇古怪,因为他根本就摸不到唐笑霜的脉,换言之,唐笑霜的脉搏,停止了跳动。
可是,这怎么可能?只有死人的脉搏才会停止跳动啊?
他下意识的看了唐笑霜一眼。
对方翻着白眼与他对视,眼中完全没有黑眼球,然而就算这样,她似乎也能知道他在看她似的,突然启齿一笑。
这一笑,把肖其恩吓得一颤,手一抖,放下了唐笑霜的手腕。
“肖太医,怎么了?”安平候急急的凑了过来,云枝和唐可心见他面色不对,也一齐俯身向前。
肖其恩面色惨白的看了安平候一眼,心道,原来鬼女的传言,并不是假的,是真的。
他心里有些害怕,虽然他是太医,也见惯了生死,可是,他见过的,生的就是生的,死的就是死的,像这样不死不活的人,实在太诡异了。
他不甘心,又换一只手腕摸,仍是摸不到脉,床上的唐笑霜却气喘吁吁的开口,“太医,我患的是什么病?我还有救吗?”
“这个……”肖其恩掩饰的轻咳一声,决定按原计划往下走。
他说:“王妃这怕是惊厥之症,这样吧,我之前也曾治过这种病症,刚好还剩下几粒药丸,候爷,你这就让人给她服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作用。”
他打开医箱,将药丸递给安平候,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扫向吴管家,吴管家站在那里,只淡淡相看,并不多言。
唐笑霜这边却在肚子里骂开了。
哪有那么巧啊,刚好就有药丸备着,这黑不溜秋的药丸里,不定有什么鬼东西吧?这么巴巴的来给她瞧病,一准儿没安好心!
好在,她也没安什么好心,就看谁能坏得过谁吧?
那边唐可心殷勤的端了茶水捧了药丸过来,笑意盈盈的要扶她起来,唐笑霜轻咳一声,佯装虚弱的叫:“肖太医,我不会死吧?我方才还在做梦,有许多大鬼小鬼来扯我的头发,还偷我的地契房契和珠宝……”
“这可真是财迷了!”云枝在旁轻嗔,看似宠溺,实则嘲讽,“傻姑娘,这小命还悬着呢!就别想珠宝地契什么的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姨娘可不能这样说,便算死,也要做个有钱的鬼啊!”唐笑霜咕哝着,伸手往怀里摸了摸,这一摸,面色陡变,下一瞬,她像炸毛一样尖叫出声:“啊!我的猫眼吊坠呢?我的房契地契呢?我的大颗钻石呢?怎么都不见了?”
众人齐齐一惊,都不知她要抽什么风,那边吴管家歪歪头,饶有兴趣的看她往下表演。
唐可心端着水拿着药丸,等得十分不耐烦,强笑道:“好了,姐姐,先服了药,再去找你的宝物吧!你这会儿头脑不清醒,怕是也想不起来!”
“不!我现在就要找!”唐笑霜“蹭”地从床上爬起来,到处乱转,转了一圈,突然怒气冲冲转头,大声叫:“好啊!我只当你们是好心来帮我瞧病,其实,是想来偷我的房契地契对不对?”
安平候肖其恩等人愕然,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纷纷道:“王妃,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何曾动过你的东西?”
“谁说没动?”唐笑霜神经质的摇头,“你们刚刚一窝蜂凑过来,定是一起合谋动了手脚!来人啊,快来人啊,招贼了,快来抓贼搜身啊!”
“放肆!”安平候立时摆出做父亲的架势来,“霜儿,你休要胡说!”
“敢不敢搜身?”唐笑霜瞪圆了眼睛吼,“敢不敢搜身,以证清白?”
“你……”安平候气得差点吐血,他好歹也是京城响当当的候爷,若是被人疑心偷东西而搜身,岂不是贻笑大方?
肖其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呆呆的看着唐笑霜,心底一股凉气直往上升。
“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当我没有这个女儿!”安平候袍袖一甩,“我们走!”
“作贼心虚了吧?”唐笑霜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门边,大声叫:“吴管家,本王妃丢了东西,你也不管吗?难不成,你也跟他们狼狈为奸?”
吴管家头上的汗唰地下来了。
这位王妃,还真会拉人下水。
但王爷事先有吩咐,如果王妃需用他时,他是要及时出手的。
所以,他微笑上前,说:“各位,小的可担不起王妃这句话,不如,你们……”
“绝无可能!”安平候气得快要发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天方夜谭!”
“是啊!我们怎么可能去偷她的东西?”云枝也大声叫嚷。
“怎么不会?”唐笑霜突然间声泪俱下,“这些陪嫁,若不是我以命相逼,你们断不肯拿出来的,拿出来之后,还要诅咒我有命拿没命花,能做出这种事的你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吴管家,动手!”
她这一声令下,竟然十分好使,吴管家等侍卫无声的将安平候围在了屋子当中,吴管刀家慢吞吞道:“候爷还是搜搜吧!毕竟,作贼心虚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