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等人急忙去捞,待捞起来一看,周氏舒了一口气,一个男人对着那泡地发肿的尸体哀叫了起来。
“媳妇儿啊,你昨儿个不是说去娘家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贺颖儿看着摇头,这条河是顺着村子往下个村子流动的,这王家婶子是下厝人,回去根本不需要过河。
周氏越发怕了,她指着阮文慧道:“好媳妇,赶紧去阮家找些人来帮忙寻寻吧。”
里正道:“已经报官了。”
有人害怕了起来,“我早上看到王媳妇了,她那时候往河边走,我叫了她几次她都不理我,我还以为她只是溜溜。没想到就死了啊。”
王大根骂道:“胡说什么,我娘子定不会自杀的。”
那人道:“一早雾气大,我叫她的,她是怎么都没听到,我奇怪地走过去一看,就看到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可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中邪了,肯定是中邪了。”
那人越说越害怕,身子都软了下来。
“是啊,老李寻常狩猎设置陷阱的时候都非常小心的,我们一早要去看陷阱里的猎物,谁知道看到老李笑着躺在里头,把我骇地啊……”
这话说得,就连贺福都毛骨悚然。
贺成大扯声道:“胡扯!”
他宁肯相信小女儿是贪玩了,也不愿意相信这样荒诞之事。
阿旺媳妇哭着出来,苍白着脸,道:“里正,阿旺找到了。”
里正闻言,忙道:“在哪儿呢?”
“后山的山坡下,摔断了胳膊,人还昏迷着。”阿旺媳妇整个人十分憔悴,发丝散乱,一群人跟着她还有阿旺家亲戚去了后山。
贺成大抿着唇,决定了声。
“都跟着去看看。”
贺颖儿心底咚咚作响,她隐隐有了些许玄而又玄的感觉在心底冒出芽来。
要让村子里头各家各户都出点怪事,这样的事不是用药,就是用阵。
她眸子一转,朝后山看去。
桃花村杏花村都背靠被人们称为后山的石马山,每座山都有它的山脉。
所谓山脉就有它守护的灵位,灵位便是这个山脉的乾坤所在。
就比如帝王修坟之地,便寻了一座山的龙脉之地,石马山亦有其灵脉。
她寻思了会儿,便脱离了人群,悄悄拿出精致的小巧罗盘,朝后山走去。
贺芝兰一直观察着贺颖儿,见她离去,就假意身子不适,讨巧回贺家休息。
阮文慧许了,却并不知道,此去,凶险!
石马山正东那绿意盎然,郁郁葱葱,其间不少野果都结成,红彤彤地十分喜人。
一个巨大的湖绿如宝石在这山坳之中,遍地的野花从贺颖儿脚下延伸到湖岸。
贺颖儿方朝那湖水望去,就看到衣不蔽体的贺愉静静地躺在岸边,她神情一凛,面容中闪过了狠戾的怒意。
她猛地朝前跑去,见贺愉衣衫凌乱地丢弃在一旁,她忙将衣服裹在贺愉身上。
贺颖儿忙拍着贺愉的脸颊,用手端了水拍在了贺愉的脸上。
贺愉咳嗽了声,却引得草丛冰凉一动。
仿佛蟒蛇过境,野兽出洞!
贺颖儿的脊背都僵硬了起来。
她手上的罗盘不停地转动,直指湖水前方的一处洞穴。
贺颖儿脸色一变,她竟不小心入了阵法!
下一瞬,意识模糊,她只看到了前方的一个人影。
那是一身铁甲军装,男子斯文俊雅,他朝她递了件披风,塞外的冷风肆虐,她却喜笑颜开。
“颖儿,如若你不参军多好。”
她微笑,“如若我不参军,我们便不能相识,云峰。”
男子笑着,牵着她的手指着璀璨的星空,“颖儿,如果没有你,我怕已经死了千万次。”
她拿出新绣出的帕子递给了他,却看着他怀里的刺眼的陌生的肚兜,呆若木鸡。
“林云峰,你能不能为我勇敢一次?能不能不是我永远在你面前勇敢坚强?”
她没有将这话宣之于口。
可她心底早就歇斯底里。
“届时,我就跟皇上陈情,我的女儿身……”她不是不怕,她女装入军营,违反军纪,他一次又一次劝着她让她立功之后再和皇上禀明,才能免于一死。
可立功之后呢?
功劳是永远躲在她身后的他所得,而她呢?
“林云峰,你能不能有一次站在我面前,无所畏惧?只因为你的背后是我,有我?”
小小的人儿泪流满面。
贺颖儿的坚强在这幻境之中彻底幻灭,她此时呆怔地站在湖边,秋风在山林之间流窜,扬起她柔软黝黑的发丝,她扬唇苦笑,眼角的晶莹泪珠落在如镜的湖面,漾开了一波浅浅的涟漪。
她稚嫩的脸上,哀伤的仿佛这个世界彻底将她抛弃。
她似乎站在高高的断头台上,决然悲戚地看着漫天的尘埃。
她的脚抬起,空洞的双眼看不到脚下的湖水里头那一只古怪的黑色巨鳄正张大了嘴,等待着美食降临。
林云峰,那个让她宠溺了十年的伙伴。
那个让她护在心口,没了心防之人。
她悲戚地大叫了声,“林云峰,你个懦夫!”
懦夫!
贺颖儿往前一倾,就要落入那碧色湖水之中时,她猛的一晃,一双手将她彻底带离,而那突然蹿出来的巨鳄张大了嘴,锋利森然的牙齿咔嚓一咬合,却扑了空,此时恼怒地在湖水里翻腾出巨大的浪花,浓郁的黑气蔓延而来。
贺颖儿恍惚中醒来,看到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