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本是皇帝身边的信臣,却在掩护皇帝和皇子们逃走时,受了重伤,差点就要把命也送掉。
若不是有身份特殊的姜缨护着,怕就算是杜鸿的命再硬,也绝对在高寒的手里活不过整月。
即使有姜缨护着,高寒也向姜缨放言,定国侯绝对不能放。
姜缨要想留着他的性命,就只能跟杜鸿一道,在白云堂里过着半囚禁的日子。
高寒留着杜鸿,其本意也正在于此。
只要姜缨在白云堂一日,她就不可能到宁远城去。
一个为了男人放弃跟自己亲爹会面的私生女,十之有九是会被亲爹摒弃的吧?
而失了宁远王这棵大树,那姜缨和杜鸿的小命,还不是迟早在高寒手里头握着?
而如今,高寒在白云堂撤掉了大半的护卫,虽然这些人身负监视之职,却是人手最为薄弱的时候,按说杜鸿一天天的康复,而逃走的皇帝那头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杜鸿也该想方设法地要离开这形同囚笼的道观,然而杜鸿却是悠然自得,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性命自由握于敌手的危机感。
每日里看看书,哂哂太阳,或者兴致好时,提笔写几个字。
而一天里有大半时光,都是和姜缨一道渡过的。
这两只常腻在一起,卿卿我我,喁喁私语。
如果是四下无人之际,还会趁机搂搂抱抱,亲来亲去的。
这院子里的众人,虽然没有特意观察,但一见那门窗都关严实了,便都心知肚明,不去搅和这两人的好事。
唯一没有成人之美雅量的。便是小赵希了。
“小缨小缨!”
赵希清亮的声音伴随着力道不轻的拍门声,惊醒了沉浸在意乱情迷中的两个人。
姜缨睁开眼,深深吸了口气,将紧贴着自己的小凤凤推开,自己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呼吸间仍然娇喘微微,要花上数十息才能渐渐平息。
“小缨小缨,快出来!”
小少年的声音理直气壮的欢快。
假如屋里的二人不理会他,赵希绝对有耐心制造更大的动静…
这小院本来就不大,这也就意味着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屋子里有两个人…
孤男寡女,关门闭户…
仿佛燃得正炽烈的炉火。被狠狠泼了一瓢冷水,任何一个男人,此时被打断都会恼火不已。
杜鸿尤甚。
这该死的小鬼!
姜缨看向杜鸿。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此时已是完美无暇。
先时两腮飘红,凤眸如丝,现下却是点染上了几层恚怒,晶晶亮得吓人。
果然是宜喜宜嗔好颜色啊!
这副恼怒中带着些憋屈的模样,落在姜缨眼中。倒是在心湖中引起了层层的涟漪。
如果门外没有一个故意捣乱的小少年。
如果不是小凤凤有伤在身不宜剧烈运动。
象姜缨这种开了荤的女郎,说不定早就扑上去为所欲为这般那般…
姜缨唇边荡开一抹笑容,俯了身去。
眼见得那樱红唇瓣渐近,杜鸿不由得期待地微微仰了头,凤眸半眯,粉唇微启。眼内含情。
嗯,就该接着这样,管那小鬼去死…
然而却觉得耳际微微温热。一点酥麻自耳尖荡起,瞬间遍布四肢百骸,而鼻息内满满地都是醉人的淡淡香气,令人似痴似醉。
他还来不及做出回应,但觉得身侧一空。姜缨已经如微风拂过,盈盈步出内室。显然是给那讨厌鬼开门去了。
“小缨,你快跟我来看…”
姜缨才一打开门,就被赵希不由分说地拉着跑了。
路过窗子的时候,某少年不忘记冲着屋内那人投去一丝胜利的微笑。
在看到屋内人阴郁的沉下脸时,赵希不由得嘴角咧得更大,笑容更加灿烂。
小样儿,别以为本少爷是这么容易放弃的!
姜缨被赵希拉到了后院,如今已是深秋,先时她们未出京时,爱好为种田的王丑姑在后院里种了各种瓜菜,甚至还有一棵无花果树。
此后王丑姑虽然跟着姜缨等人离开了,但这菜园子,罗嬷嬷和菱叶菱枝她们几个仍然时时过来浇水打理,此时那些蔬菜,仍然还有些挂着果实,绿的豆角,黄的南瓜,让小院里充满着些许农家氛围。
“小樱,你看那里。”
姜缨顺着赵希指的方向看去,却是那棵枝繁叶茂的无花果树。
这棵树长得约有五六人高,在高高的的枝桠间,星星点点的还有些未摘完的成熟无花果,半青半黄的长在树枝上,一串串的,看着就引人垂涎。
想来是无花果成熟时,正赶上姜缨她们离开白云堂,因此无人顾得上这些果子,等想起来时,这小院里也没剩下几个人,便草草摘了些算数,那些长得稍高些的,就放着不管了。
这些漏下的香甜小果子,便引来了附近山间的不速之客。
一只褐色的小松鼠,背上生着三道浅色的条纹,轻轻巧巧地在枝头纵跃,几下子就跳到了最高处的树稍之上。
那树稍上,挂着一串个头大又饱满的无花果子,在阳光下看着格外诱人。
小松鼠自然也正是冲着这无花果实去的,冲上去就抱起一颗,欢快地嗅嗅,两只小爪抓着就要往嘴里送。
二人在树下仰头瞧着入神,姜缨笑道,“这小家伙倒精怪。”
也不知道是如何知晓这山间的小院里头,有它们喜欢吃的果子的。
还有这只的小模样,那动作神情,着实地像某个小少年吃